“憐星,你可見到過惜月?”吃晚飯時,秦俊飛看著秦惜月空著的座位,有些奇怪地問道,“今日為父回家之後,就沒有見過她,她上哪去了?”
聽到秦俊飛有些懷疑地詢問,秦憐星雖然臉上沒有發生變化,可是心裏卻是一驚,猶豫半晌,她才緩緩開口解釋道:“爹爹,妹妹說是想念王若雪了,想要出門去臨江縣探望她,今天晌午之後出發的,想來現在正坐在船上吧?”
“哼!這丫頭……真是胡鬧!”秦俊飛聞言,有些生氣地將碗筷摔在了桌子上,臉漲得通紅,手指著秦憐星,眼中充滿怒意的問道,“這個時候跑去王家?哼!你還真以為為父什麼都不知道嗎?”
聞言,秦憐星心裏更加驚慌,可是她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輕輕放下碗筷,走到秦俊飛身邊,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想讓他消消氣。隻是秦俊飛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神緊緊盯著秦憐星,嘴巴張張合合幾次,可始終沒有說出話來。秦憐星知道秦俊飛再懷疑什麼,她娥眉輕皺,緊咬著嘴唇,眼睛裏閃過一絲換亂!還好她現在剛好站在秦俊飛的身後,並麼有讓秦俊飛看到她神色裏的擔憂與驚恐。
秦俊飛似乎想到了什麼,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拉住秦憐星的柔荑,轉過身來,眼神有些無奈地看著她,看著自己女兒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秦俊飛搖了搖頭,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對麵,示意她坐下,然後再一次長歎一聲,開口道:“憐星,你可知道,為何惜月會在此時節去王家?別和我說什麼想念她的閨中密友,你們才回來多久啊?和為父說實話,她到底去了哪裏?”
“這……”秦憐星看著秦俊飛麵露擔憂,有些不忍心騙自己父親,可是一想到事關自己與妹妹的終身大事,又改口說道,“爹爹不用擔心,妹妹尚且年幼,或許她這個年紀比較貪玩罷了!所以……”
“貪玩?哼!”秦俊飛眯著眼睛,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他冷哼一聲,緊緊盯著秦憐星,一字一句問道,“我看她是不滿意為父為她定下的這場婚事,所以才偷跑出去吧?”
“爹爹誤會了!”秦憐星雖然十分緊張,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一絲慌亂,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安慰似地說道,“婚姻大事,終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她隻是覺得不久將要嫁為人妻,想在出嫁前和若雪妹妹最後再見一次罷了!”
“真的?”聽到秦憐星這樣說,秦俊飛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可是他的疑惑並沒有消除,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為父可是知道,你與那位段賢侄……哼!”
“爹爹多慮了!”秦憐星臉色有些難看,她低頭默默思考了一會,開口解釋道,“當年女兒與段公子定下誓言,若是要女兒嫁與他,須在他功成名就之時!如今他可是……所以爹爹不要妄加猜測!女兒的婚姻大事,還須爹爹做主!”
秦俊飛看著秦憐星有些嬌羞的神色,並沒有立刻回話,反而是細細斟酌著她說的每一句話。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溺愛,口氣無比溫柔地說道:“婚嫁之事……星兒真的願意聽爹爹地安排?”
“爹爹……”聽著秦俊飛說話的口氣,像是回到了當年那個溫柔的爹爹,秦憐星心裏卻有幾分警惕,她知道這是秦俊飛再試探她!她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悲傷,隻是她並沒有答應,反而是撒嬌道,“星兒不願嫁給任何人!女兒願意終身長伴爹爹左右!”
秦憐星說完話,就撲到了秦俊飛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之所以會哭,一來是舍不得秦俊飛,就算秦俊飛有千般不是,萬般無奈,可是他始終是自己的爹爹;二來,她也想試探一下,看看秦俊飛是不是願意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宏圖大業,犧牲自己親手女兒的終身幸福!
秦俊飛看著自己女兒淚雨梨花的樣子,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絲愧疚,他突然有些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可是這種愧疚轉瞬即逝!他已經被權力給衝昏了頭腦,想象著以後能夠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風光,他還是決定,讓自己女兒嫁給平等王世子!
秦俊飛輕輕撫摸著秦憐星的頭,從幻想之中回過神來,輕輕笑道:“那可不行,先不說為父已經答應了平等王……再者,星兒!哪有女兒終身守在父親身邊的呢?女兒大了,始終是要嫁人的!”
雖然秦俊飛說話的口氣充滿著調侃的意味,可是秦憐星卻感覺如墜冰窟!她突然覺得那個自小溺愛自己的父親,現在卻是那樣的陌生!以前那個溫暖安全的懷抱,現在卻讓她感覺到刺骨的冰涼,還有那種如劍在喉的危險……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她甚至不敢抬頭,她不敢麵對秦俊飛那雙眼睛,那張臉!曾經總是充滿笑意的臉,現在卻變得那樣扭曲;那曾經充滿關懷與溺愛的眼睛,現在卻完全被名為‘權利’的狂熱給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