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診斷錯了病情。
“梁總,睜開眼睛吧,告訴我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情。”林行的猜測得到了印證,梁偉鋒現在的病情不止是月光恐懼症那麼簡單,恐怕還有著更深的理由。
梁偉鋒仍舊沒動,就好像仍處在催眠狀態中一樣。
烏雲逐漸的凝實,屋內的亮色調逐漸地開始褪色。林行再次開口說道:“我根本沒打算在剛才的過程中暗示著讓你進入催眠狀態,所以你沒有必要再繼續裝病人了。回到十六歲也隻是一個陷阱,你的問題應該是在六歲對吧?”
終於,梁偉鋒睜開了眼睛,眼神中沒了初見時的溫和儒雅,而是多了那麼一絲的狠厲。
“你……什麼意思。”
林行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仿佛有著什麼東西要從自己的體內破殼而出。
“您是在隱瞞著什麼?”
“隱瞞?”梁偉鋒刺耳的笑聲回蕩在這四十平米的小房間裏:“你憑什麼說我在隱瞞?”
林行放下手中的筆,直視梁偉鋒問道:“那為什麼您在說您的母親是生病去世而不是車禍?”
梁偉鋒的表情停滯,接著又憤怒地對林行吼道:“你調查我?”
林行沒有回答梁偉鋒的話又接著說道:“如果說您母親的那場車禍會成為你童年時的陰影,你不想提及倒也屬於正常的範圍。身為催眠師本來是沒有權利在繼續深究下去的……不過,今天從你進門後就太反常了,反常到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梁偉鋒。”
梁偉鋒的眉角抖了抖:“你什麼意思?先是你私自調查我我就已經可以把你告進法院了,所以我希望你現在最好閉嘴!”
梁偉鋒反常的暴怒,倒是沒有出乎林行的意料。
“抱歉,梁總。”林行繼續說道:“調查這件事情我深表歉意,如果您要是舉報我,我也沒什麼話可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該解決比這調查隱私還要重要的事情?”
“比如……你到底患上的是什麼精神疾病?”林行發現自己錯了,從最初見到梁偉鋒的時候自己就做錯了。
也許梁偉鋒所得的並不是月光恐懼症,而之前的那場催眠說起來有些讓林行難以相信,不過卻是最有可能的事實。
梁偉鋒在騙自己。從最開始的那場催眠就是梁偉鋒裝作的假象,那場催眠是失敗的,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
不過問題就來了,既然梁偉鋒沒有被催眠又為何要騙自己?單純的隻是想找個催眠師來測試自己騙人的技術?不對,梁偉鋒沒有那麼無聊。京都這麼多的催眠師,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從大老遠叫來。
而且他當初的初衷是要請求自己的爺爺來幫助,爺爺是心理谘詢專家,並不是一名催眠師。
那麼,林行不得不把問題重新降回到原點。
梁偉鋒到底患上的是什麼病症?亦或是有著什麼更加可怕的目的?
忽然間,林行想起了自己在鹽城是接到梁偉鋒的電話,那時他說的是總感覺有月光出現的時候自己就會感覺到被人盯著,想請求自己來幫忙。
而前幾天的電話中的內容應該是讓我自己幫忙殺什麼東西。
林行好像已經看到了問題存在的原因,這是個既讓人難以理解又讓人感到瞠目結舌的答案。
雙方都收起了初見時的笑容,空氣中安靜的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我眼中看來……你似乎存在著矛盾。”
一潭死水的屋裏充斥著格外悶熱的氣氛,窗外的悶雷轟隆隆直響,預示著這隨時變臉的天氣將要迎來一場難以預測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