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麵皮漲紅,錘了一下桌案,急道:“這會兒,是個頂天的大事。一般人,我還不屑的說呢。我和你講啊,是燕王爺,燕王爺你知道不?“
“燕王爺誰不知道啊,哈哈哈。”聽眾們賣力的放聲笑話他,連著不爽快的張嫣也和朱高熾一起樂了,居然是燕王府。
趙二得意洋洋的站起身子,對著一室的食客們說道“有可靠消息說,咱北平的燕王府裏來了個老神仙。神的不得了,可真是無所不知。連高高在上的燕王爺也對他另眼相看,把人請到王府裏好吃好喝的供著。後來又有傳說,那活神仙說這兒有王氣,哈,你們說說看這神奇不神奇?”
張嫣聽到此處卻是收攏了笑意,輕蹙眉頭,有瞥見朱高熾麵色不虞。想來他此時正怒氣上湧。傳言愈加的離奇,這種言論還是好一點的。近來坊間有關府中的謠言傳的有聲有色,更加奇怪的亦有之。
連宅在世子府甚少出門的張嫣也略有耳聞,所以她這時聽到也不驚奇,就王府前一陣子的喧囂,能不傳成這樣嗎?
到了謠言愈發不可止的時候,燕王終於將“神棍”驅逐出府了。至於府中的人們心中是怎麼想的,張嫣就不清楚了。反正,她很是欣喜,那全府都彌漫的“仙氣”,真讓人不想再忍受了。就張嫣而言,就算經曆了穿越這件離奇荒誕的事情,她也不會皈依佛門、研讀道法的。她與古人不同,因為在她心裏從來都不曾誠心敬畏神佛仙鬼。
不待朱高熾發作,又有一人接茬,“不對,你這話大大的講錯了。什麼神仙啊?不過是裝神弄鬼之徒罷了,王氣隻能是真龍天子才有的,不可胡言亂語。莫說,燕王是個明理識大體的。就算再昏聵的皇家子弟也不能留這麼個仙長於府第裏。現今,燕王已將那騙子轟走了。”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他拋出另一個比較靠譜的解說。
話音一落,趙二也不言語了,默默的重新做回位置上,斟酒輟上一口。其實,他也是胡亂聽得別人講過幾句。拿到酒肆中賣弄,至於事實是怎樣的,並不關心。所以與人辯駁間,先心虛了幾分。今次對方占理,隻得閉上嘴,由得他人肆意取笑。
張嫣拿筷子戳了幾下碗中的吃食,不再理會店中眾人的議論。再瞧見,朱高熾又氣又惱後平複情緒。便拽上他,付賬走人。
兩人一時間都無話,兩位仆從也不敢惹他們。四人走在返回馬車的路上,各自想著心思。
這時,一輛馬車急急衝過街道,趕車的馬夫高聲喝斥著,路上的行人立即左右避讓。四人也跟著退到牆邊,一同緊盯那車子。
沒錯,這是王府使用的車輛,他們兩個都認得。馬車疾行穿過坊間,掀起一層灰塵,真是囂張至極。
張嫣在心裏對那車上的人直翻白眼,卻聽見丈夫在一邊念了句,“金道長?不可能啊,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誰?”張嫣問。
“車裏的人是金道長。我剛才瞧得分明,他們行的很快,刮起的風帶起了車簾,才讓我看見。可是,他不是被父王逐出府了麼?怎麼會做到咱們府裏的車上,還是那個方向。”朱高熾解釋道。
張嫣因為不耐煩那些迷信活動,所以沒有見過金鍾。不過,朱高熾卻是見過他幾麵的。剛才車簾被掀開時,張嫣也看到的。她當然相信朱高熾的話。
整個事情前後矛盾,虛虛實實的。朱高熾不明白,張嫣倒是明了了五分。許是,燕王舍不得,卻不得不驅逐。現在瞞著大家悄悄把人接回。看來,神棍不隻是會忽悠,估摸著已經納入王府的幕僚隊列了。
另外五分深意,張嫣絞盡腦汁也想不來。索性放下不再想,而朱高熾也神遊了半晌,決定了,“嫣兒,我覺得此事幹係重大。一定要報於父王知……”
“不可!”張嫣立即反駁他。“若是父王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至於此間深意你我不可隨意揣測。”
朱高熾還待發問,張嫣又道,“父王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最起碼不想我們知曉。我看,還是遵照他的意願為好。”
朱高熾撓了下頭發,最終聽從了張嫣的意見。反正,到現在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張嫣說的挺在理的。
一不留神,探到隱秘的兩人,一致決定將此事放在肚子決不吐露出來。至於兩個奴仆都是心腹,為了小命自然不會說出去的。張嫣之前乘著東風借了些“箭”收攏了一幹人等,不得不感慨這些子王爺們隔空互鬥相當凶狠。燕王都死死的把王府整頓的如銅牆鐵壁,還是沒用。這不,都讓張嫣撞破至少兩回。
四人回到馬車回府,隻是回時的心情大大的不同於來時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