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藏得很隱蔽?用我們商圈裏的行話說,大金莎是你的主場,所以不用高等學曆也能猜出來!不過,你還算狡猾的,沒有在酒店客房裏安家,還費了我們一些周折。但找人就是這樣,就看你是不是心誠,夠不夠執著,最後,還是問到有人看見你主要在酒樓裏活動,而不是酒店。酒樓裏沒人看見你上樓頂,但是把酒樓找遍後,樓頂也逃不掉。”梁小彤伸伸懶腰,大概在為下一步的活動做準備。
李萬祥說:“但你想過沒有,如果連你都能找到我,別人……比你更不缺腦子的人,是不是也能很快找到我呢?”
梁小彤臉色微變,從口袋裏摸出一副橡膠手套,邊戴邊笑著說:“還有你這樣的,催我快點下手嗎?”
“能有多快呢?”樓頂那扇門突然被推開,兩個人走了出來。那蘭和謝一彬。
梁小彤一揮手:“別再往前走,不然他的喉嚨就要被拉開了!”
李萬祥臉色一變,顯然並沒有料到那蘭會這麼快找來。
那蘭和謝一彬都站住了腳,那蘭說:“李老師說你說得很準確,聰明點的人知道見好就收,你前天在瀟湘主樓逃過一劫,照理說是該悔過自新——我想當時我們的意思,是要給你個改過的機會,畢竟我們感覺袁曼芳的死你有責,但未必是你親自下的殺手,你可以用你的財富、用你悔過的真心,做很多有意義的事,哪怕像戴向陽那樣開個孤兒院也好,而你很不幸地選擇了一條對你本人更有害的路……”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真是個心理學大師?你知道什麼是對我有利,什麼是對我有害嗎?”梁小彤叫道,“我憑什麼要聽你在這兒廢話?”
那蘭笑起來:“為什麼要聽我廢話?你當然不想聽,要按照你的意思,我早就該死了:或者,被你征服,成為你的乖乖女,對不對?鑒於我失憶了,請你幫我回答一下,我的腦震蕩,是怎麼得來的?”
梁小彤睜大了雙眼:“我……我怎麼會知道?”
“你當然應該知道啊,你是第一個跳下樓,我是第二個,我們落地之處稍微有點距離,但還應該是在視野之內的吧。”
“我腳踝扭了……那個時候,誰管你啊?”梁小彤下意識地摸向背後褲腰,那裏別著那柄短劍,小兄弟用來抵住李萬祥脖子的隻是一把普通刮刀。梁小彤可不願把那珍貴的古董短劍弄髒了。
“你不管我倒好了……知道我後腦砸在什麼上麵嗎?”
“樓下花圃外邊的磚唄,你跳下來的地方,正好有花圃,用磚圍著。還有……你跳樓後,樓上又爆炸一次,炸開的磚和石頭,也會砸到你頭上。”梁小彤說。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仔細?”那蘭冷笑道,“你一定還知道樓附近還有那種鋪在花園土地上用來踩腳的小圓磚吧?你看見我跳下來後,猛地閃過一個什麼念頭呢……讓我們先倒車回去到主宴廳裏,當那個問戴向陽追債的老頭告訴我們,樓下廚房裏已經澆滿了油,而且他滴滴答答帶上了一樓梯的油,你當時是不是有種‘天助我也’的感動?所以當爆炸一起,你率先跳樓,是不是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將廚房點燃,繼而將整座樓點燃?你的目標,是不是希望將樓裏所有人都和瀟湘主樓一起燒為灰燼?把你前生惹下的和拖累今後的無數麻煩都燒掉?”
“你已經跑出幾步了,結果身後聽見我落地的聲音,你知道我可能會看見你往廚房那頭跑,所以靈機一動,就地搬起花園裏踏腳的那種圓磚,趁我落地後在震蕩下還沒緩過神的時候,砸在了我的腦後。你甚至可能想進一步確定我徹底沒氣,再砸幾下,但你還是以‘大局為重’,知道警察和消防隊員已經到了院門口,生怕耽誤了你更要緊的使命,飛跑到廚房,砸開窗,將點燃的打火機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