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安娜的指揮下,有數名工作人員穿戴無菌防護服,拿著手術器具,進入這個房間為手術台上的病患實施切除手術。
而當他們展開手術的時候,戴安娜和其他人都在房間外圍觀。
除了戴安娜以外,其他人都非常的緊張,畢竟誰也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是誰都有超乎常人的魄力。
最緊張的人是尤裏薇,她瞪著眼睛,牙齒都在打顫。
“博士,這樣做會不會太武斷了?”尤裏薇轉頭看向一旁的戴安娜:“要不然等金德主管來了後,交給她決定?”
戴安娜看了尤裏薇一眼,她很清楚尤裏薇的意思,明顯是不希望她因為這個決定而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果是由金德做決定,那麼無論後果是什麼,責任都是金德的,與戴安娜一點關係都沒有。
雖然是一番好意,但戴安娜卻另有打算。
“不用了,出了什麼事,責任由我來承擔。”戴安娜的語氣堅定。
尤裏薇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還是閉上了嘴。
此時此刻,在手術台上,工作人員正在用手術刀切開病患胸腔上那黑紅色的觸須,但是卻並不順利,病患似乎感受到了疼痛,竟然逐漸清醒了過來,口中發出痛苦的怪叫,四肢不斷的掙紮。
哪怕被綁在手術台上,可還是造成了劇烈的晃動。
“糟了!忘打麻醉劑了!”尤裏薇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連忙吩咐在場的其他人給病患注射了一針麻醉劑,不過效果卻不夠理想,病患的掙紮沒有減弱多少。所以無奈之下,隻能加大劑量,經過一番努力後,終於有了效果,病患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當中,戴安娜原地未動,用手拄著下巴,似乎在思索什麼。
根據之前那具屍體的檢驗報告記載,觸須狀的軟組織與死者的血肉進行了細胞層麵的融合,簡單地說就是成為了彼此的一部分。
那麼眼前的這名病患,可能也是這種情況。
細胞層麵的融合,意味著痛覺、觸覺間的神經應該也會相連,因此如果觸須狀的軟組織受損,那麼病患就會感受到疼痛。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剛才用手術刀切割觸須狀的軟組織時,病患為何會痛苦的怪叫、掙紮。
其實,之所以戴安娜沒有讓人給病患打麻醉劑,也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而且現在看來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工作人員用手術刀切開了病患的胸腔,試圖將觸須狀的軟組織與病患之間分離,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幾乎不可能做到。
至少在確保病患存活的情況下,難以實現。
因為觸須狀的軟組織不僅僅是進入人體那麼簡單,而且還與病患胸腔內的各個器官,糾纏在一起。
能夠看到,病患的心肺被觸須狀的軟組織滲透,色澤發黑,收縮、起伏十分的緩慢,好像隨時就要停息了一樣。
這種景象簡直駭人至極,讓目睹者無不心驚。
當然,戴安娜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天啊!”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薄弱的人驚叫,倒退了幾步。
“怎麼辦?”尤裏薇看向一旁的戴安娜,等待她的抉擇。
戴安娜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如果強行把觸須狀的軟組織與病患分離,那麼必然會危及到病患的生命,不過不能強行分離,不等於不能切除一部分,所以她想了想,對其他人命令道。
“不要碰連接重要器官的那一部分,先把上半部分切除了再說。”
幾名工作人員雖然早已心驚肉跳,冷汗直流,但在戴安娜的命令之下,還是鼓足了勇氣執行命令。
鋒利的手術刀劃過黑紅色的觸須狀軟組織,切斷了上麵那些密布的如同血管般的紋路,頓時就有渾濁的液體滲出。
“啊!”
而且還伴隨著病患的一聲慘叫。
隻見他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瘋狂掙紮,發揮出了遠超常人的力氣,整個手術台都嘎吱作響。
“快,快打麻醉劑!”尤裏薇急忙喊道。
在尤裏薇大喊的時候,已經有人給病患的靜脈裏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然而卻不如上次那樣有效,病患的掙紮雖然有所減弱,但卻還在持續,而且從整體的趨勢上來講,掙紮的幅度是越來越大。
看著眼前的一切,戴安娜眯起了碧藍的眼睛。
“麻醉劑逐漸失效了嗎。”她喃喃低語,冷靜的對待形勢的變化:“看來他的生理機能也出現了異常,不知會不會有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