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0點。
按照原計劃,雷凝以上廁所為借口,順利騙過了巡邏的特警,一路來到了那個病人所在的牢房前。
雖然一片漆黑中,視覺受限。
但兩者都能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你成功了?”這是一個問句,不過卻並非疑問,因為病人清楚的知道,既然雷凝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那麼就必然意味著成功。
因此,這句話裏,夾雜的更多的是一份欣喜。
“是的。”雷凝說著,從懷裏掏出那一大串鑰匙,然後一個一個的對著牢房的鑰匙孔進行嚐試:“路線圖與鑰匙都已經得手,不過這串鑰匙裏,我不清楚哪一個才是屬於你這間牢房的,所以需要一些時間來?解決。”
“那麼罐頭和水的積攢,是否順利?有沒有出現差錯?”病人有些緊張的問道。
“放心吧,一切都已經妥當,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雷凝手中的動作未曾停頓。
因為時間很緊迫,每過一秒,危險性也就逐漸上升,巡邏的特警隨時都有可能回來,而在他回來之前,救出病人、利用配電箱?製造混亂、進入藏有背包和繩索的閑置病房,這一係列事情必須完成。
然而,病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雷凝的動作為之停滯。
“對了,我記得你曾說過,要帶幾個同伴一起逃離,他們人呢?”
這句話觸碰到了雷凝的痛處,他曾設想過和凱特、文叮寧一起逃離,隻不過現實與想象之間的鴻溝,所帶來的剝離感,卻粉碎了他的設想,讓他的設想化為了泡影,隻留下了遺憾與惋惜。
雖然不想承認,雷凝最終卻還是選擇拋棄了他們。
誠然,或許在常人看來,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因為在大部分人的眼中,自己以何種方式對待一個人,取決於這個人與自己之間關係的遠近,這個關係既可以是血緣、愛情、親情、友情,也可以是意識形態、利益共同體。
比如說,相對陌生人而言,人們更傾向於關心自己的家人或是朋友?,與自己更親密,利益相關的人。
也就是情感層麵的糾葛。
也許雷凝與凱特、文叮寧二人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他們之間隻是有過短暫的交集,彼此也不夠了解,甚至雷凝曾經是一個以冷漠的態度看待事物的人,本應該沒有什麼牽掛才對,但是…………
文叮寧曾經救過自己。
凱特在危難之時,也沒有選擇放棄自己。
而這些,都是建立在當初他們互相都很陌生的情況下,因此,這種所呈現出的品質,也就更加難得可貴。
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的。
隻不過,雷凝不是不想帶他們一起逃離,凱特、文叮寧,一個不願意參與進來,一個受身體狀況所限,難以參與進來,所以雷凝也沒有辦法。雖說道理是這樣,但雷凝的心裏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們不想參與進來。”
沉默了片刻,雷凝回應,他的話卻讓病人產生了一些疑慮,隻見病人語氣低沉的問道。
“這麼說,他們應該知道我們的計劃了,既然他們不願意的話,你確定他們不會泄漏出去?我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麵對他的疑慮,雷凝毫不猶豫的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請相信我,不會的。”
“這樣啊。”病人喃喃道。
就在此時,哢的一聲,經過不斷的嚐試,牢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了,?接著雷凝拉開房門,裏麵的人從牢房裏走了出來。
直到此刻,雷凝才近距離的看到這個病人的全貌。
盡管周圍很黑暗,?但他的輪廓還是清晰可見,隻見他披頭散發,身材瘦高,渾身散發著一股黴味,不知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被關在這間狹小的牢房已經一年多,如今終於邁出這裏,重獲自由,他因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而顫抖了起來。
雷凝很理解他的感受,但現在卻不是高興的時候。
“?時間緊迫,耽擱不得。”雷凝催促道。
他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短暫的喜悅過後,便和雷凝一起來到了左側走廊拐角處的配電箱前。
正如他曾經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動力配電箱,封閉式的開關櫃,由金屬製成,在被打開時,露出了裏麵的測量儀表,開關、輔助設備,一些電子元件。
這些零件對雷凝來說或許很複雜,但對這個病人來說卻很簡單,一番操作後,便切斷了配電箱的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