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部分
天空陰沉沉的,低低的天上不斷的壓著幾多烏黑的雲,竟是惹得小鎮中的人似乎都穿不過來氣一般。
突然天空中一陣霹靂,緊接著,雨水便傾斜而下。
而在這片淒涼的墓地上,突然想起一聲淒厲的聲響,那聲音似是響徹環宇一般,眾多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默默的靜立在一塊墓碑麵前。
一眾人沒有一人出生,隻是有時,一陣隱忍的哭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有了第一人的哭聲,緊接著,那哭聲越來越大,墓地周圍,全部籠罩在一片淒涼的氛圍之中。
餘季淩終究沒有被救活,那一刀,直直的刺向他的心髒,沒有一絲便宜,他就那樣,帶著自己年輕的生命,撇下了所有他愛的亦或是愛他的人,永遠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突然天空中又是一陣悶響的雷聲,似乎在為著眾人的心思難過。悶雷過後,人群中的哭聲更加盛了,到最後,竟全部都哭作一團。
天地之間隻有黑色的、壓抑的光景。
隻是一抹亮色突然出現在了肅穆的葬禮之中,那人慢慢的邁著自己的步子,緩緩地走向墓碑的方向,隻是還沒有靠近墓碑,便已經被人攔了下來。
“掃把星,你不要到這裏來,要不是因為你,季淩怎麼會,怎麼會——”究竟是什麼,那熱並沒有說,隻是在場的每個人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隻是何紫突然尖叫一聲,飛奔著甩來了那人攔著自己的衣袖:“你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來找季淩的,你不是季淩——不是季淩——”何紫的嘴中不斷的喃喃著,嚴重渾濁一片,眾人有些不忍的偏過頭,不看這太過殘忍的畫麵。
何紫已經瘋了。
之前攔著何紫的手,看著何紫此時的樣子,不自覺得手中的力量放鬆了下來,恍惚間,竟然已經被掙脫了開來。
何紫飛快的跑向墓碑的方向,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打的濕透了,頭發緊緊的貼在臉頰旁,走到墓碑麵前,她突然深處自己的雙手,張開懷抱,緊緊的抱住了麵前的墓碑。一瞬間,淚水夾雜著雨水落了下來。
“季淩,出來陪我玩還不好——何紫乖乖的,不再惹事了——”何紫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雙手輕輕的拂拭著那冰涼的墓碑。可是再也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了。
雨越下越大,慢慢的,墓地的周邊竟是堆滿了積水。眾人紅著自己的眼角,卻終究還是慢慢的散去。人群中的人越來越少,最後,竟隻剩下了餘季淩的父母依舊守在墓碑旁。他們看著何紫小心翼翼的同自己兒子的墓碑說著話,隻覺得那畫麵太過心酸,不禁全都轉過頭去。
隻是餘母終究承受不了失去自己兒子的打擊,瞬間,竟然昏了過去。餘父看了眼自己兒子的墓碑,和墓碑前那個又說又笑的女子,眼圈中的疲憊與痛心似乎占據了心靈。深深的探出一口氣,伸手抱起自己的妻子,在雨中越走越遠。
“季淩不要睡太久,何紫一直在這裏等著你的。”何紫抱著餘季淩的墓碑,喃喃自語道。慢慢的將自己的臉頰湊到了墓碑上,在那冰涼的石灰石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個吻。
那場婚禮,董至到最後都沒有出現。
喧鬧的機場,董至身後提著重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在機場的候機廳中。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董至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空的方向,一瞬間,董至甚至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餘季淩的麵貌。他就那樣沉靜的站在不遠處,對著董至淡淡的微笑。
董至看著那恍惚中餘季淩的樣子,突然快走了幾步,似乎想要追上他一般,卻在自己邁開腳步的一瞬間,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董至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心,突然自嘲的一笑,罷了,餘季淩,今後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學著忘記你,可是你應該不會在意吧,有那樣一個何紫會永遠守候在你的身旁,等著你,盼著你,陪著你——愛著你。
緊了緊自己手中的行李箱,隻是在登記的時候,終究還是放開了自己緊握著行李箱拉杆的手,任由乘務人員將它帶走。
董至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機場,又看了一眼這裏的天空,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露出最後一抹燦爛的微笑,隨後轉身,走進通道,一次,都沒有回頭,就那樣孑然一身的走向了遙遠的未知的未來。
董至心中知道,若是自己回去,麵臨的,一定會是一輪又一輪的相親。可是,季淩,這次,我不會再馬虎了,我說過,我要努力忘記你,我便真的會努力。若有一天你看見了我的幸福,記得告訴它,我一直在等他。
還有,季淩,心底的那個角落,我恐怕無法給我的幸福了,那裏隻有一個男人,他姓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