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怪嬰(1 / 2)

這一日黃昏,陰雲密布,狂風席卷起林間的繽紛落葉。

一隻灰毛兔子“霍地”立起,機警的觀察著周邊的情況,隻見那雙長耳微不可查的輕輕一顫,它便瞬間鑽進身邊的地穴裏,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緊接著,林間突然響起一聲沉悶之極的痛吼,無數飛鳥轟然升空,驚叫著向遠方逃竄。

伴隨鳥鳴之後的是無數的蹄踏聲,各種獸吼淩亂之極的交織在一起。隻見矮小灌木如波浪般被不斷踩斷,踏碎。

此時此刻,叢林中的飛禽走獸竟同時向一個方向奔逃,昔日宿敵竟然也不管不顧。

隻聽見一名男子“咦”了一聲,一隻異常巨大的野豬便渾身是血的向著其他族類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蹄聲隆隆。

它路過之處,一片狼藉。有些來不及閃避的小動物竟被活活踏死。而它逃命路線的起點,正立著一個麵容清俊,但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此刻他麵露疑惑,手臂伸向前方,指尖處似是一片鱗甲,但他又不敢確定,因為這片鱗甲竟然長在了一個還處在繈褓中的嬰兒胸口上!

他雖然心有疑慮,但也沒耽擱多久,幾乎是指尖剛摸到嬰兒胸口數秒後,便一把將嬰兒抄起抱在懷裏。

然後抬頭選了個方向,飛奔而去。

當天空幾乎沒有一絲光亮時,李鬆之才尋到一戶村落。因為他怕嬰兒肚饑時哭叫,所以一路狂奔下來。此刻,他也略感疲憊。隻不過懷中嬰兒卻不哭不鬧,一雙大眼滴溜溜轉,目光在李鬆之的麵容上遊移著,耳尖輕顫,似乎正在聽著村子裏的狗吠聲、人語聲。

李鬆之箭步如飛,立刻奔向村落中最大的宅院。

這座宅院的大門就比尋常宅院大了足有一倍!門塗朱漆,黃銅做釘,門上兩枚形態各異的怪獸銜環。四麵院牆也比尋常人家的院牆高了一米有餘。

李鬆之暗想,這荒山野村,竟然也有這般富貴人家。

他腳步未曾停過,轉眼間便磕響大門。隻聽一人從院內廂房方向走出,腳步聲不急不緩,一個老者聲音道:“是誰這麼晚了還來拜訪?”聲音不慍不火。仿佛被半夜驚擾的是別的人家。

李鬆之輕聲道:“實在抱歉,老人家。我見這院中還有燈火,便想尋些吃的給我這孩子。”頓了頓,他又說:“他哭了幾個時辰,都哭累了。”

隻聽吱呀一聲,大門敞開後,一位須發皆白的華服老者立在李鬆之麵前,他隻淡淡了看了李鬆之一眼,目光猛地停在了嬰兒身上。然後,他匆匆掃了幾眼,便轉身向院內行去,“隨我來吧。”

雖然這老者極力掩飾,但李鬆之依然看出了這老者在望向嬰兒時,眼神中似乎充滿了驚異。

李鬆之暗暗留心,“看來是找對了地方。”

老者邊走邊問:“年輕人,你是外鄉人吧?怎麼到了這裏?”

李鬆之故作坦然道:“我和妻子帶著孩子隨商隊回家鄉探親。沒想到運道不好,在快意林遭遇強盜。我拚死帶著孩子突圍,一路奔逃,孩子又哭個不停,我想他是餓壞了,便隻好打擾貴府。”

老者腳步一停,驚訝道:“快意林的土匪抓了你妻子?”

李鬆之搖了搖頭,道:“她隨商隊的護衛向別的方向突圍了。那個護衛長是她表哥,我很放心,我相信她會平安無事。”

老者長籲了口氣。不再說話,直到將李鬆之帶入屋內前廳,安排他坐好,又沏了壺茶,才向內間行去,然後道:“你歇息一會兒。其他人都睡了。我隻能給你拿一些糕點和羊奶了。”

李鬆之連忙感激道:“這些足以!多謝丈人!”

老者擺了擺手。

等到那老者走後,李鬆之立刻細細端詳這前廳的擺設,似乎想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過了會兒,食物便被端了上來,李鬆之先端起那碗羊奶,然後輕柔的給嬰兒服下。

“在下李鬆之,多謝丈人施以援手,請問丈人高姓大名?日後方便回報。”

老者似乎在記憶中搜索著李鬆之這個名字,然後道:“鄙人姓趙,名勤。一鄉下老農而已,行善能積德,還圖什麼回報呢?”

李鬆之心想,“此人聽到我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又不像故意遮掩,服侍的人多半隻是富商,而不是某位高官。”

趙勤續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若是李老弟不急於趕路,吃完後就在此留宿一晚吧。”

李鬆之欣然答應。

深夜,雖然李鬆之極力聽著屋外動靜,但也力倦而眠。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兩個人低語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一個比較尖銳的女人聲,一個唯唯諾諾的男人聲。

李鬆之忽地睜眼,翻身落地,幾步邁到窗邊,細細聽著。幾個動作兔起鴿落,一絲聲息也無。

就在這時,床上嬰兒哇的大哭出聲。外麵的聲音忽地停了。

李鬆之心中暗歎一聲,回到床前看了看,果然,該換尿布了。

等一切辦妥後,李鬆之便不再入睡,隻是安坐床邊,然後發出有規律且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