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離開朝陽宮後,風若惜繞道去了天宮。看守南天門的千裏眼先看見了她,忙拉著順風耳跪下行禮:“見過六公主。玉帝吩咐了,公主一回來,就請去金槍閣找他。”
風若惜雖心存疑慮,但還是什麼都沒問就去了金槍閣。門口盡忠職守的金吒也朝她行了個禮:“見過六公主,玉帝已等候多時。”
風若惜略一頷首,走進金槍閣,把門關上:“叫我來這裏做什麼?”
玉帝頭也不抬地回道:“你不是有事找朕麼?朕不過是找了個清靜的地方罷了。”
“哦?”風若惜挑了挑眉,“陛下倒真是大方,金槍閣這麼多寶器,你就不怕我趁機順走一兩件麼?”
玉帝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畫戟,意味不明地笑道:“能幫到你的寶器不在這裏。就算你把這些都拿走,也無非是多增累贅。”
風若惜臉色沉了沉,道:“有勞陛下費心,那我就不繞彎子了。肯不肯幫忙,給句痛快話吧!”
玉帝毫無感情地冷笑道:“一邊是從小便什麼都有的師弟,和為了一個男人便背叛朕的女兒,一邊是助朕登基的蘭汐上神。於情於理,朕都不可能幫你們。”
風若惜輕蔑地一笑:“陛下乃堂堂六界之主,不想卻這麼小心眼。那時,是陌施法聚集了上神的殘魂,上神看不見陛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聚魂之術違背了倫理綱常,死者隻能看見施法者。”
“不可能!”玉帝失態地大吼,“師傅當初明明跟朕說過,死者看見的,是他最想見到的人!”
風若惜聳了聳肩,道:“這也是我在藏書閣看到的,信不信由你。不過細想,上神的說法也沒錯啊。陛下不妨捫心自問,你二人都修得了聚魂之術,為何隻有陌冒著生命危險使用呢?是因為你沒有那麼想見到上神?還是,你不願用生命做賭注,去見一個原本就死了的人?依我看來,上神最想見的,自然是最想見他的人了。這,也在情理之中吧?”
看著玉帝扭曲的表情,風若惜拱手離去。
想要別人對你好首先你得讓人感覺到他有這麼做的價值。沒有人會毫無保留不計回報地對你好,除非你也在毫無保留不計回報地對他好。
風若惜總覺得,皇甫陌會從這些話裏聽出什麼,然後借此調侃她。所以,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有多麼多麼喜歡他呢!
風若惜正想著,忽見對麵的皇甫陌臉色一變,叫道:“惜兒,小心前麵!”她回頭一看,隻見前麵發生了好大的雪崩,不由一愣。皇甫陌向前騰空一翻,拉住風若惜的手,但雪崩的速度更快,翻滾的雪浪如洪水猛獸般,將要把他們全部吞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條粗壯的蛇尾將他們帶離了困境。
“六姐,你怎麼回事啊?”紫衣女子現出原形,麵上是萬般不理解的表情,“打敗了蘭汐上神的你們,若就這樣葬身於雪崩,豈不是要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了!”
風若惜橫了她一眼,心裏卻暗暗懊悔不該在這種時候走神。
皇甫陌一下把風若惜拉到懷裏,笑道:“大自然的力量這麼強大,就這麼死去也並非什麼可恥之事。旁人若要笑,便盡管笑去好了。”
紫衣女子對皇甫陌給的這個台階感激涕零,連忙附和道:“上神說的是。”
“那你此次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風若惜整理好情緒,抬頭問道,“你該不會說,是專程來救我們的吧?”
“怎……怎麼會。”紫衣女子忙擺擺手,“明日是你生辰,父皇叫我來請你們。”如果方才開玩笑說“是”的話,豈不是要被你砍死了!
風若惜看了皇甫陌一眼:“去麼?”看樣子,玉帝是想找個借口講和的。
“去,怎麼不去!”皇甫陌笑道,“說來慚愧,惜兒的生辰,我竟一次都沒幫你慶祝過呢!”
風若惜笑而不語,暗地裏卻腹誹道:不愧是我夫君,氣量比那老頭大多了!
淩霄殿上,正在朝議的玉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眾仙嚇得齊齊趴在地上,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