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看清了來人,皇甫裕喜出望外地飛奔過去,撞進他的懷裏。
明明生了相同的容貌,明明年紀隻差一刻鍾,但卻一個穩重如山,一個單純依舊。
好一會兒,皇甫裕才探出頭來問:“皇兄怎的有空過來?聽芷陽說,你很忙。”
明明住在同一間宮殿,皇甫陌卻總是抽不出時間來看他。皇甫裕亦從未奢望,這個優秀的,與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兄長,會常常陪在自己身邊。
皇甫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冰冷的嘴角這時竟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來看看你啊。”目光流轉到宮女芷陽身上,皇甫陌的眼神陡然生出無窮寒意:“不想幾日未見,有些人說話做事竟不曾考慮自己的身份地位,是活膩了麼?”
芷陽驚恐地伏在地上,連聲求饒:“太子殿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甫陌冷哼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來人,把她帶去浣衣局。”
芷陽嚇得臉色慘白,拉扯著皇甫陌的衣襟,不肯離去。皇甫陌厭惡地皺了皺眉,一腳將她踹開,道:“進去之後,做你該做的事,別在背後亂嚼舌根。切莫以為,本太子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芷陽氣息奄奄地被兩個待命的侍衛拖走,皇甫裕瑟瑟地縮在皇甫陌的身旁,將他的衣袍捏得很皺很皺。
“怎麼呢?”皇甫陌拍拍皇甫裕的頭,隱去眸底的笑意,“裕兒是覺得,皇兄很可怕嗎?”
皇甫陌顫抖著點點頭,卻又立刻搖了搖頭:“皇兄方才的樣子的確很可怕,可在這宮裏,隻有皇兄對裕兒最好,隻有皇兄會抽空來看裕兒,隻有皇兄沒有忘記裕兒。裕兒,都知道的。”
“裕兒。”皇甫陌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這皇宮裏,到處都是勾心鬥角,隻要是能坐上那把龍椅,兄弟也好,親人也罷,他們什麼都可以拋棄。圍繞在身邊的千萬人中,皇兄可以信任的,也隻有塵、亦清,還有你了。但願,不會背叛我。”
話說到最後,皇甫陌整個人都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以致於最後三個字變得很輕、很輕。
“皇……皇兄。”皇甫裕不知所措地從他懷裏探出頭來,“皇兄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皇兄沒事。”皇甫陌將手放在他的頭頂,溫柔地一笑,“既然裕兒想,皇兄每天都來看裕兒好不好?”
“嗯!”皇甫裕激動得兩眼放光,用力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他又眼神一黯,“皇兄每日都要讀書習武,就不必天天來看裕兒了。”
“放心,皇兄不忙。”皇甫陌牽著他的手,來到了院子裏。
此時已是仲春,院子裏的槐花都盛開了。微風輕襲,小巧的白色花瓣紛紛飄落。皇甫裕興奮地跳著,那單純的模樣,竟不像是皇宮裏的孩子。
玩得累了,皇甫裕便坐在槐花樹下,伸出一隻手來,任憑那些調皮的花瓣轉著圈兒落在他的掌心。
“外麵的世界真是太美妙了!”皇甫裕感歎著,轉向皇甫陌,展顏一笑,“皇兄,謝謝你能帶我出來!”
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皇甫陌安慰似的笑了笑:“還能再出來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