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黑風高,可以隱藏所有的血腥與不堪,因而最適合殺戮。但即便沒了月亮的光輝,也影響不了風若惜的興致。她仍舊坐在小院裏,捧著自製的花釀,自斟自飲。比起消遣娛樂,更重要的是,她今晚要等一個人。
“你居然真的敢來,不怕別人看到後懷疑嗎?殺了鳳梓淋,又假扮她的幻魂姐。”她的臉上露出冷冷的笑意。
“啪啪”幻魂拍著手走了出來,坐在風若惜麵前:“看來老宮主沒有看錯人,幾日不見,宮主真是越發出類拔萃了。不過宮主放心,沒有人知道我的行蹤。這次我來,是想跟宮主談一個交易。”
“你倒是說說看。”她的語氣是那麼輕鬆與平靜,但神經卻繃緊了八度。
“我想和宮主談談,交換殺人。”幻魂的眼底泛著幽幽的光,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現如今,鳳梓堯更加肆無忌憚,不僅籠絡了一幫朝廷佞臣,還與北方匈奴相勾結,謀權篡位的意圖顯而易見。這,似乎成了宮主和那個人的心頭之患。其實吧,以我現在的身份,可以很輕鬆就把他殺了,粉碎他的計劃,宮主何不……”
“然後呢?”風若惜看向她,聲音不覺大了些,“你想讓我殺了陌?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宮主那麼聰明,應當早就看出不對勁了吧?”幻魂不怒反笑,“周莊那些人,和西湖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她的言下之意是,即便風若惜不願殺皇甫陌,她也有能力取他性命。
“那麼,你以為那樣的殺手就能殺得了他麼?”風若惜的眸中殺意乍現,“幻魂,你針對他們一家的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明白你對槿汐宮的一片忠心,所以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從天下百姓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明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利國利民的;而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打垮鳳家之後,我就會和他在一起。如果你就這樣殺了他,不僅會被天下百姓怨恨,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知道,你有著非同尋常的能力,但那並不代表我不能殺你,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風若惜冰冷的表情表明她所說的“願意玉石俱焚”並不是開玩笑的。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幻魂氣得轉身就走,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句話:“你最好繼續呆在冷宮當你的假皇後,否則,你能猜到吧。”幻魂低咒一聲,腳下的步子不覺加快了些。
確認幻魂已經離去,風若惜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了。白皙的掌心還留著鮮紅的血印,很疼,可她卻絲毫沒有在意。
與幻魂麵對麵的較量是不可避免的,她知道。她自己有可能被幻魂控製,然後做她不願做的事,她也清楚。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真的願意,與她同歸於盡嗎?她舍得下,放得下嗎?也罷,最後的最後,是誰也預測不到的,就不要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