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薛之歡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回來了。”
楚昭昭隻覺得身下一熱,一股暖流順著大~腿湧~向腳踝,房裏頓時桂花味死人味加上解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好不熱鬧。
驚荼此時的神情,再不似平時那個慣於甜笑的女子,而像一尊冰冷冷的惡煞,聲間低沉又充滿魅惑,“說說,發生了什麼。”
“昨日馬車趕往東市,待停車時我們卻發現車停在東山……”
薛之歡的話說得緩慢又不清晰,聲音也完全變了,一點人味兒都沒有。
他話才說兩句,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噗噗”兩聲,兩枚銅錢打在油燈之上,那幽藍的火苗霎時熄滅。
再看芳凝和薛之歡,均是直~挺~挺向後仰倒,呯呯兩聲跌在床~上!
芳凝臉上張開的肉顫了幾下,身子一沉頭一歪,再度恢複到之前的模樣。
房內幾人齊齊向門口看去,一片黑幕之中,一高大男人的身影立在門邊,黑眸泛著狼一樣的銳利光芒,一身黑袍上金絲大蟒纏了滿身,手上把~玩墨玉扳指,惡狠狠看著房內的商蜀。
驚荼默念幾句,空中烏雲頓時散去,陽光奔湧進小院,魏王的金蟒在陽光照射下活靈活現,刺得再見光明的楚昭昭一陣眼花。
商蜀的手還扯著楚昭昭的手腕,魏王暗戳戳地一笑,“怎麼,商王和王妃竟是如此恩愛麼,到醫館看個病也要手牽著手?”
商蜀將手恨恨的一鬆,在衣擺處抹了兩下背到身後,仿佛楚昭昭有多髒似的。
“魏王怎麼來了?”
魏王皺起眉頭聞了一下,又偏頭過去吐了兩下,“這屋子裏什麼味兒,你們也能呆得下去……方才路過此地,見醫館上空烏雲密布,整個院子都被黑雲包裹,本王怕驚荼出事,特地進來查看。”
驚荼冷笑著。
還真是謝謝他一片“苦心”了。
房內無人答話,魏王開始自說自話。
“才在外頭隻看到這房裏幽藍的兩團火,我當是不知名的鬼火,所以出手壓了,卻不想原來你們都在這裏……你們,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驚荼將油燈交給豆兒,麵上平和,聲音中透著幾分不悅,“招魂回來問話而已,不過魏王來的還真是巧,薛之歡和芳凝才要說,就被你打跑,再也不會回來了。”
魏王一臉吃驚的模樣,“芳凝和薛之歡?”
他將身子朝前探了一下,指著商蜀問,“這不是你商王府的人麼,怎麼傷成這樣,被你打死的?”
商蜀後背挺得直直的,陰鬱的眼神打視到魏王的臉上,“魏王不知他們是怎麼死的?”
魏王一臉譏笑,“你府裏的人死了,本王怎會知道,難道本王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既然魏王不知,那本王就給魏王講講,看看魏王能不能聽出什麼來!”
驚荼此時揉揉酸漲的眼,“兩位王爺,有事到前堂再議吧,這裏屍氣重著呢,不宜久留。”
兩個王爺互看一眼,均虎著臉,踏著黑底官靴,憤憤地甩著袖子朝前堂走。
豆兒沒忍住,“噗”地輕笑出聲,附在驚荼耳邊小聲說,“娘子,你看那兩位王爺,好像在比誰的袖子甩得更狠,誰的腿抬得更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