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無人應聲,薛之歡順著芳凝打開的簾子看出去,暗叫一聲不好。
外頭是初露新綠的山崖,這裏,根本不是東市。
他拉住芳凝的手才想往外跑,就覺得車身一動,外頭的車夫一聲喊,那喊聲聽著不熟,根本不是自己府上的趕車之人。
“對不住了二位,那娘子叫得好聽,到下麵接著叫吧!”
馬兒一聲嘶鳴,顯然被人戳到了痛處,車身一掀,兩人在車裏一個不穩之時,就覺得車身急速下降!
狂風將車簾吹開,外頭的一切看起來都在急速上升,芳凝的尖叫聲響起,薛之歡緊緊閉上雙眼……
……
天黑了,楊媽媽焦急萬分。
楚昭昭在房裏大發脾氣,幾個小丫頭被茶潑得濕淋淋的,滿臉掛著茶葉沫子,擦都不敢擦一下。
“兩個沒用的東西,去趟東市取點東西到現在還不回來?早聽說那薛之歡不大老實,難道他狗膽包天,連我的芳凝也也敢動了?”
楊媽媽略知曉芳凝本就和薛之歡不清不白,連忙指著一個丫頭道,“你快出去迎一迎,往長街裏去,盡量走遠點。”
那小丫得了大赦,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王妃別急,薛管家和芳凝心裏都是有數的,縱是平日裏偶爾調笑幾句,出格的事定然是做不出來的。更何況他們這們大的人了,怎麼能不知道,平常富戶人家還有規矩呢,更何況咱們是王府,定是被什麼事兒給耽誤了。”
楊媽媽捂了捂胸口,“王妃,說這到兒,老奴這一顆心還真是七上八下的,咱們要不要找些人手出去尋一下啊?”
正說著,商蜀回來了。
楚昭昭連忙迎上去,“王爺今兒回來的可早,還沒用飯吧,不如留在我這裏,廚房做了酸筍,王爺愛吃的。”
商蜀點頭說好,換了常服坐下問道,“王妃今天回過將軍府?”
楚昭昭愣了一下。
是哪個嘴快的下人,這麼快就告訴王爺了。
她應了一聲是,掬一把淚道,“嫂嫂忽然病重了,哥哥讓我回去瞧瞧,順帶讓薛管家和芳凝去東市取些錦帛回來,結果這二人走了一天,至今未歸。”
商蜀呷一口茶,“可派人去綢緞莊找過?”
“還沒,妾身隻當他們貪玩,一時也沒多想,結果到了這時候不見蹤影,已經讓小丫頭出去迎了。”
商蜀滿臉不悅,“薛之歡是個有分寸的人,怎麼會貪玩到這時,讓個丫頭出去迎有什麼用!”
他一起身,“我去嫿妃那裏。”
楚昭昭眼淚汪汪地看王爺出門,也不敢阻攔。
事實上她也不想阻攔,她心裏正亂著呢,也不知道哥哥找的那個“假車夫”把事情辦得怎麼樣,這樣的心緒伺候王爺,一準兒出錯,不如讓他走了,也好靜心。
商蜀才出門,楚昭昭就聽他吩咐人出去找,頓時心裏更亂了。
終於在夜半時分,小丫頭慌慌張張跑過來傳話,“不好了王妃,馬車掉下山崖,薛管家和芳凝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