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微微將火氣壓了一下,“你是說我有病?”
驚荼眨了一眨眼,“無妨,我有藥。”
隨即吩咐雲牙,“給楚妃倒茶。”
楚昭昭將茶杯端起,粗瓷茶碗的碗邊有著細小的裂口,碗內茶汁顏色渾濁,上麵有不少的浮末,可見不是什麼好茶。
按這醫館的布置來看,沒有半點小家子氣,可用這樣的茶具茶葉待客,可見根本沒把客人放在眼裏。
楚昭昭端著茶碗下不去嘴,驚荼見楚昭昭躊躇,勸道,“王妃,良藥苦口,同樣,粗茶也能治病。”
楚昭昭強忍著喝了一盞,覺得茶葉末直卡嗓子,芳凝正拿清水給她漱口,就聽得外頭鬧哄哄的。
雲牙迎出去,不久領過來一個破衣爛衫的婦人,婦人進房,撲通衝楚昭昭跪下,抓著她的裙子,“驚荼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芳凝一腳踢在婦人的手上,“這是商王府的楚王妃,把你的狗爪子拿開,別髒了我們王妃的衣裳!”
婦人嚇得直磕頭,“王妃恕罪,賤婦是急昏頭了!”
楚昭昭本在心中質疑驚荼的醫術,正巧有人來求醫,這不失為查驗驚荼的一個好時機,遂冷臉道,“恕你無罪,快去求驚荼救你的孩子吧。”
正說著,門口又闖進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
隻見那孩子是個七八歲的男孩,雙目緊閉,口唇發黑,左邊衣袖卷起,露出的胳膊呈現出紫黑色,手背上有個傷口,滴滴向外淌著黑血。
婦人一邊哭一邊說。
“幾個小子抓了條蛇,以為是死了,扔進缸裏用火烤,不想一暖和,蛇醒過來,把我家裏這個就給咬了……”
驚荼翻著孩子眼皮看看,吩咐道,“雲牙,把孩子抱到後麵去。”
夫婦二人想跟上,被豆兒攔住,兩人又不敢與楚昭昭共處一室,隻能到院子裏等,來回踱步在積雪之間,心急腳滑度秒如年。
大約過了一刻鍾,驚荼出來了。
她一出來,那個婦人便嚎啕大哭開來,隨後喊著兒子的名字倒在地上。
芳凝幸災樂禍地嗬了一聲,“這麼快就出來了,肯定是沒救了,她不是號稱醫人也醫鬼嗎,就這點本事?”
那漢子也顯出絕望的神情,可還是不死心地問,“驚荼姑娘,孩子怎麼樣了?”
驚荼俯身去扶婦人,“沒事了,豆兒和雲牙給他包紮一下,馬上就送出來了。”
那對夫婦互看了一下,婦人止住哭聲,“你是說救過來了?”
“對。”
婦人迅速朝房子後間撲去,驚荼攔了一下,“不要看,在外麵等著就好。”
不多一會兒,雲牙領著孩子出來了。
男孩兒像沒睡醒似的,走路還有些踉蹌,見到爹娘,高興地叫起來。
他的爹娘立時將孩子擁在懷裏左瞧右瞧,又牽起胳膊來看,黑紫和腫~脹已經全數退去,隻是腕上傷口處包著藥布。
楚昭昭與芳凝對望一眼,倒吸一口涼氣。
那孩子方才看起來已經兩腳都踏進閻王殿,隻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救過來了?
難不成這個驚荼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驚荼這時拍著衣裙進來,見楚昭昭一臉的不可置信,柔柔問了一句,“楚妃可是覺得身上輕鬆許多?肋下該是已經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