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可以走了。”
青娘擺擺手。
“可是,我的臉,怎麼給你呢?”
“已經拿到啦!”青娘說著,把手在鏡中一掏,南喬的皮就抓在了手上。
南喬摸著自己的脖子出來,豆兒驚得目瞪口呆,她好奇地撫著南喬的手,“真的是你,娘子,真的是你嗎?”
“是我。”南喬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才有了幾步,青娘又喊了起來,“哎呦,忘了忘了!”
幾人再次折騰回去,青娘舉著手中的畫,“那個什麼,你的名字也要換一下,叫涼茶!”
南喬一愣,涼茶,這名字取得,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白無常眉頭一蹙,接過那幅畫看了看,“什麼涼茶啊,這是驚荼,這女子名叫驚荼。”
青娘一翻眼珠子,把畫兒往南喬懷裏一塞,“還不如涼茶好聽呢!她爹娘可真沒文化!”
白無常嘟囔著,“你有文化,攏共兩個字,認錯了兩個!”
南喬捧著畫兒問白無常,“這個我要留著嗎?”
“嗯,留著,是你身份的象征和證明。”
再往前走是一條岔路,左邊一個茶棚,裏麵一位佝僂腰身的老嫗在熬湯,白無常朝老嫗揮手致意,領著南喬和豆兒去了右邊的路。
路越走越寬,白草黃雲無比荒涼,路上行人依舊多,可大多數卻不如南喬和豆兒這樣平靜,不是呼天喊地,就是神色蕭索。
南喬正看著一個婦人甩著大鼻涕怒罵自己那狠心的夫君害死了她,就見一個牛頭人身的壯漢,身後跟著一幫青麵獠牙的小鬼兒,興高采烈往大門口跑。
沒多一會兒,那牛頭人扛著一個女子歸來,女子哭哭啼啼地掙紮,牛頭人抽了她兩下,女子便不敢動了。
豆兒目不轉睛看著,待一群人路過自己身邊,忽然瞪大了眼,扯著南喬的衣襟,“娘子,快看快看,快看那女子的臉!”
南喬伸脖子去看,我的個媽呀,正是自己那張臉!
她心有餘悸,又滿懷感激地對白無常說,“多些無常大哥給的建議,否則,我就要被那牛頭怪給搶走了。”
白無常搔搔頭皮,“舉手之勞,隻不過,又得給牛頭他侄子準備禮金了,哎!”
說話之間到了一處大殿跟前,南喬見此處寫著“天子殿”,門口立著一排銀袍鬼差,遂問道,“無常大哥,這是什麼地方?”
“判官審人的地方。”
“那,我進去,該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照實說就好,告訴判官,青娘給你換了樣貌和名字。”
或許是工作量比較大,南喬與豆兒進殿時,凶神惡煞的判官已經累的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南喬與豆兒將在世過往一一詳述,最後奉上畫卷,說了換容貌之事。
判官將手裏的冊子翻得嘩啦直響,“南喬,哦方才牛老三過來說,他新得來的媳婦叫這名字,那麼,你今後就叫驚荼,出了這殿,不用和旁人再解釋換臉的事了。”
他大手一張,將南喬手中的畫卷收進身後的書櫃裏。
南喬,哦不,驚荼與豆兒跪在地上,心裏忐忑不安,不知判官最後會判他們去哪層地獄受盡苦難。
判官眉頭緊鎖著,用筆在紙上劃拉著什麼,恰在此時,飛奔進來一個黃袍老鬼,五六十歲的年紀,一把胡子垂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