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蜀進門,她就發覺他一隻手始終垂著不動,當端起碗來喂她之時,動作又極其緩慢。
商蜀眉眼一動,“沒什麼,不小心扭到了。”
“不小心?想必是王爺洞房之時動作幅度大了些吧,王爺不是年輕人了,記得平時多活動筋骨,關鍵時刻才能不受傷。”
商蜀麵色略顯尷尬,未做過多解釋,而是把話鋒一轉,“小宅已經燒成了灰,我已著人在查,始終沒有頭緒。若你還想回去住,就先在這北苑委屈著住些日子,隻是要待重新蓋起,恐怕也要明年初夏。”
曾經南喬死守小樓,就是為了遠離紛爭,可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來看,無論住在哪裏,是非都是逃不過去的。
為了活命,從前她是知難而退,但她步步後退,有些人卻步步緊逼,如若這樣,還不如迎難而上,以進為退,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得憋屈!
想到這裏,南喬吞下半碗肉丸粥,“妾身還未來得及感謝王爺封我位份一事。另外,那小閣樓才修繕好就遭了天火,恐怕我在那裏是水土不服,不如借著嫿妃的喜氣,安安穩穩在這裏住下……當然,這得在嫿妃允許的前提下。”
“她性子倒也柔順,是她主動求我給你位份,也是她主動把你接到北苑。”
“這麼說來,妾身第一要感謝的,該是嫿妃才對了?”
從商蜀進門,這房中就彌漫著一股火藥味,商蜀端起茶盅,吹去上麵的浮末,“我還有事要忙,若你身體無礙,就起來四處走走,沈王妃一直記掛著你,去那裏給她請個安吧。”
商蜀起身離去,他不是不想多陪陪她,隻是他知道她目前心裏怨氣未消,而他又無法做過多解釋,因而先暫時減少碰麵,讓時間來衝淡一切吧。
才到門口,聽見南喬在背後說,“王爺,妾身有一請。”
“何事?”
“以後每日午膳可不可以都吃一道豬腳燉花生?”
商蜀眯眼,眼神在她胸前轉了一圈,“可以。”
出了門,薛之歡提步上前,“王爺,您這胳膊似乎不大舒坦?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商蜀未做停留,闊步向前,薛之歡弓著身子隨後貼身跟著,眼睛死死盯著商蜀的胳膊。
商蜀悶聲答道,“沒有大礙,宮裏太醫看過了,中了風邪,慢慢活動開來就好了。”
那日清早,晨光微現,花未眠還在床~上睡著,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商蜀從外間的羅漢床~上起身,剛收緊腰帶,便聞得半腥半香的氣息。
抬頭望向窗外,晨光已然不見,窗子猛然被風吹開,一團紫霧破窗,他才疑惑著這個時辰浥屐為何會來,左肩便一陣劇痛。
浥屐的身影漸漸顯現,手中握了一把短劍,劍身此時已全部沒入商蜀的肩膀,穿透了長衫,眼見鮮血就要噴湧而出落在地上,商蜀快速以指封穴,止住了血。
“你,這是為何?”
商蜀不禁訝異。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浥屐不至於為了他迎娶花未眠,就來捅他一刀。
“為何?你在這裏春宵正濃,也不能置南喬於不顧!”
“南喬?出了什麼事?”
“自己去看看吧!”
男人間的對話總是言簡意賅,商蜀頓覺大事不妙,匆忙趕到小宅,眼前的情形,讓他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