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這才看見雅蘭姑姑身後立著一個執傘的大夫,三人行色匆匆趕到東苑,豆兒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候了半刻,雅蘭姑姑帶著大夫出來了。
三人疾步朝閣樓趕去,路上大夫詢問了中毒始末,豆兒先說了南喬夢到青檸之事,又說到那盞涼茶。
大夫與雅蘭姑姑對望一眼,三人緊跟腳上樓。可那閣樓實在是破敗不堪,濕漉漉的樓梯承不住三人重量,有一節樓梯板竟斷裂開來,豆兒一腳踩上去,腳踝夾在中間,頓時血肉模糊。
大夫蹲下來查看,豆兒揮揮手,“先救我家娘子!”
此時南喬已被崔氏挪到了床~上,整張臉泛著青色,嘴唇紫黑,連指甲都已經有了隱隱的綠色。
大夫診了一番,又拿起茶壺聞了聞,衝雅蘭說,“的確是中毒了,是鬼舌草,劑量還不小!”
鬼舌草是一種劇毒草藥,長在十年以上的墳頭,成熟的草葉會由綠變紅,長長的像厲鬼拖著的舌頭。
這種草熬製出來呈淺紅色,略帶苦澀,下到茶湯中卻讓人察覺不出來,由此可見,這下毒之人策劃周密,必是想一擊置人死地!
雅蘭低聲詢問,“可有法子救過來?”
“有是有,用麝香,可用了麝香,恐怕會影響這娘子的生育能力,此事還需慎重考慮……我先開劑方子拖住毒藥的藥力,至於用不用麝香,還是等王爺回來商議過才好!”
“也隻好這樣了!”
崔氏接了藥方去熬藥,那大夫又救起豆兒診治,好在是些皮肉傷,將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雅蘭帶著大夫下樓,叮囑豆兒好生看護南喬,“今日是你家娘子命大,王妃忽然頭痛異常,我才去請大夫,沒想到半路遇到你,王妃仁慈,自己還在房裏忍痛呢,先讓大夫來給你們娘子診治!”
豆兒跪地,頭磕得如雞啄米。
她就弄不懂了,沈王妃和楚王妃,吃著同樣的大米,睡著同樣的男人,可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豆兒替喬娘子謝王妃救命之恩,謝姑姑和大夫的大恩大德!”
雅蘭看看房中被雨澆得一片狼藉,心中有些不忍,“你快起來吧,這閣樓也的確是住不了人,待我回去稟了王妃,換個住處給你們養病,另外王妃已經派人在府們候著了,王爺一回來就會將此事稟明,你不要太過心急。”
豆兒眼中這兩尊菩薩的身影消失在雨霧當中,她拖著一條腿守在床前,默默祈禱王爺早點歸來。
這雨一直下到後晌,天才放晴,南苑的素心就偷溜過來。
“豆兒,那邊都傳開了,說青檸的確死了化成厲鬼,恨喬娘子吃她一口糕餅渣子,就要掏爛喬娘子的腸子,還有說,那青檸一直想爬上王爺的床,至死未能如願,見一個傻~子都能中了頭彩,就變著法子來折磨人。”
豆兒知道此事沒這麼簡單,心裏隱隱覺出與楚妃脫不了幹係,但不敢對素心說,便敷衍道,“是是是,我家娘子就是這麼夢的,幸好我家娘子隻吃了口餅渣,你們那院裏欺負過青檸的丫頭可不少,還有那個薛管家,青檸托夢說薛管家買給她的餅最好吃,讓他趕快備點幹糧等著青檸上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