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戈台勒市長、菲爾基貝爾將軍、霍法克上校、施道芬堡、施圖爾納格、弗洛姆將軍等無一幸免。據統計,由於“7·20”事件,共有7000多人被捕,其中有4980人被處死。另外還有許多牽涉進這次謀反事件中的陸軍軍官,為了不讓自己被送上人民法庭受罪,紛紛以自殺的方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取代倫斯特的西線總司令克魯格即是其中之一。
7月20日晚上,在拉·羅歇一基揚的B集團軍總部,當希特勒仍然活著的消息傳來後,克魯格立即改變了態度。
“這樣看來,你們已經失敗了。”克魯格對在場的施圖爾納格和霍法克等人說。
施圖爾納格立即喊了起來:“‘你們’是什麼意思?元帥,我想你應該按照原定計劃立即行動,停止戰爭,率先同盟軍講和。”
“原定計劃?我可不知道什麼原定計劃。”克魯格冷笑著說,“我看你最好是先釋放了在巴黎抓捕的那些黨衛軍人員,施圖爾納格將軍,然後馬上躲藏起來。”
見到克魯格這樣,憤怒的施圖爾納格立即離開了B集團軍指揮所,先去巴黎釋放了那些黨衛軍人員,然後開槍自殺。但這次自殺並不成功,隻是造成了他的雙目失明。受了重傷的他最終仍然被送上人民法庭,判處了絞刑。
克魯格元帥卻並沒有因為他對施圖爾納格的態度而使自己得到拯救。正如斯派達爾後來所說的那樣:“命運不會饒恕那些雖有信念但沒有足夠的決心把信念付諸實行的人。”
已經被捕的霍法克上校在很早就招出:克魯格和隆美爾都曾參與叛變計劃。當有人悄悄把這個消息告訴克魯格之後,這位將軍“開始顯得越來越憂慮起來”。
7月末,西線盟軍已展開了新一輪攻勢,布萊德雷將軍率領的美軍已經突破了在聖洛的德軍陣地。當克魯格向希特勒報告“整個西線已被突破”的消息時,希特勒反而懷疑他是想帶著隊伍投降艾森豪威爾。
8月17日,希特勒在未給克魯格任何通知的情況下,派出瓦爾特·莫德爾元帥接替他的位置。隨後,克魯格才被告知,他已被免職,並且要隨時報告自己在德國的行蹤。
克魯格這才醒悟過來:希特勒已經相信了霍法克的話,自己早就被看作是“7·20”事件的嫌疑分子,如今的事實說明,等待他的終將是人民法院的審判。
8月18日,已被免職的克魯格感到自己大勢已去,在驅車回家的途中服毒自殺,並給希特勒留下了一份遺書。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不在人間了……生命對我已經失去了意義……隆美爾和我……早就預見到了今天的形勢。但我們的話沒有人聽……”克魯格滿懷悲傷地寫道。
“我不知道在各方麵都受過考驗的莫德爾元帥是否能控製目前的局勢……如果他控製不住,而且你所期望的新武器又不能成功,那麼,我的元首,下定決心結束這一場戰爭吧。德國人民所遭受的苦難實在太大了,現在已經到了結束這種恐怖的時候了。”
希特勒一聲不響地看完了這份遺書,然後未加評論地交給了約德爾。
幾天以後,在8月31日的軍事會議上,希特勒說:“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克魯格如果沒有自殺的話,也無論如何要被逮捕的。”
由此看來,克魯格的遺書並沒有改變希特勒認為他該死的看法。與此同時,這份遺書的另一個作用就是讓希特勒再次注意到隆美爾這個名字。
在希特勒的印象中,這是隆美爾與“7·20”事件聯係在一起的第三個證據。繼霍法克的交待之後,施圖爾納格自殺未遂躺在醫院手術台上時,也曾喃喃地道出了隆美爾的名字。
希特勒終於做出決定:他以前一度十分寵信的、同時也是在德國最受歡迎的這位隆美爾元帥必須死去。
“我不會輕而易舉就死的!”
身受重傷的隆美爾依然躺在醫院裏,他懷著對希特勒的無限忠誠,密切地關注著西線的戰事,卻萬萬沒有想到,密謀分子們和以前痛恨他的那些高官們,正在共同設計著一個陷阱,把他一步步推向希特勒的屠刀之下。
在1944年7月20日那一天,隆美爾正躺在遙遠的貝爾內空軍醫院裏。他的主治大夫空軍腦神經外科醫生A·埃施教授對他奇跡般地活過來感到驚訝不已。X光的檢查結果表明,隆美爾的頭部有四塊碎骨。
經過各方麵的檢查,隆美爾的主要運動神經沒有受到傷害,對於強烈的感覺刺激反應良好。但是他的左眼神經受到嚴重刺激,左眼睜不開,不能轉動,左耳也聾了。埃施醫生利用嗎啡水摻和氯醛及巴比妥的藥方使得隆美爾老老實實地鎮靜下來,然後給他的腰部做了穿刺。穿刺沒有流血,隻是出來一點清亮的液體,這是好的征兆。
無法活動的隆美爾此時隻好靜躺在病床上,他用那隻仍然靈敏的右耳傾聽著遠處公路上傳來的絡繹不絕的軍車在行駛時發生的各種聲音,同時也傾聽著法國難民們推著木頭車逃往遠處時發出的嘎吱聲。他知道,戰鬥打得並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