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白九兒低聲提醒說著,他看出了趙章成的臆障,害怕對方一氣之下下令殺俘。
一時間,山林間靜得可怕,不論是義軍還是官兵都看向了他,似乎所有人都能聽得他的喘息聲。趙章成看著眼前的官兵真有股殺戮的衝動,在那麼一個瞬間,他幾乎已經失控,而白九兒的提醒終於將他拉了回來。
趙章成的眼眶中雖是還有些許血絲,但那紅光終是散了,一口濁氣從他口中呼出,在沉默了許久後,他終是收起了武器,一言不發地走向了隊伍的後麵。見此,白九兒和七郎也立即揮手示意左右去收納降兵,這才彌補了一場殺戮。
雖然,白九兒和七郎在人前顯得很鎮定,但背後卻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真害怕趙章成下令殺俘,若真到那時候,他們也將隻能執行了,而後續趙覲鄴會怎樣處理,他們想想也知道後果。
隨後,官兵就在白部的指示下依次舉起雙手,他們被驅趕著向著趙覲鄴他們集合,一路無話。
殺戮就是一匹野馬,它已經馳騁在趙章成的心中,終有一天會爆發......
當趙章成見到趙覲鄴時,已是數日之後,官兵千餘士兵投降後,趙覲鄴他們就先返回了大本營,而趙章成他們倒是晚了一日才返回到大本營。
在帳門外,趙章成先是見到了謝文良,對方剛出了帥帳一臉愧疚之色,他見到趙章成先是作了一揖,其心中雖有歉意,但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隻得歎息兩聲就離去,而趙章成也在隨後入了帥帳。
帥帳裏隻有趙覲鄴一人,正對著他輕笑著,不待趙覲鄴開口,趙章成卻先一步跪下。
“大將軍,我......”趙章成顯得有些誠惶誠恐,這次的紕漏,他負有主要的責任,難辭其咎。
“坐吧!”趙覲鄴打斷了他,示意他先坐下來,而聞言,趙章成卻是不敢動。
“我知你心中愧疚,但勝敗之數本就難料,你有何必執著,而且就算是有錯,我也有份!”趙覲鄴沒有再強求趙章成入座,他先是開口自陳其罪,安慰起了對方。
聽到這句話,趙章成更是羞愧難當,他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一直以來,在他的心中,趙覲鄴的印象除了早年的憨傻就是後來的陰沉。這幾個月來,趙章成和王老麼走得很近,老麼一直對他說些玄乎的東西,在對方的影響下,他心中的疑問更是得到了某些佐證。每當帝王降世,總是天有異象,隻不過在趙覲鄴的身上這樣的異象更是體現在他的本身。
就在一年前,趙覲鄴還是一個癡兒,也就在某一天,對方突然開了竅,不但如此,他更是開竅得過了頭,當小安王的隊伍殺來時,巧令趙村兩百五十多口無恙,雖是入了賊寇,也保了一族安危。隻是賊寇中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趙氏族人在其中處於劣勢,起初常被人欺負。而此時正是他站了出來,他的強悍得到了小安王的重視,由此,趙氏族人也在流寇中站穩了腳跟。
從此以後,趙覲鄴就成了他們趙氏的領頭人,也就是在這時,他趙章成也被對方提拔出來,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在與對方共事的過程中,趙章成愈發地感受到對方的神秘。從癡兒到寇首,趙覲鄴的變化實在是太過驚人,若不是以前了解對方,趙章成幾乎認為對方偽裝了十幾年。顯然,這樣的思維不能解釋這一切,而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趙覲鄴真如王老麼所說的那樣,是真龍下凡,智由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