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莊裏的瞿漠看著婉碧大步的朝著自己走來,不禁揚起了笑容。可是在婉碧說出那番話之後,笑容生生的頓住了。
原來她的大步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別人。
“我看見瞿璃了。”
瞿璃……
這個名字如今在大渠的通緝令上,並且懸賞極高。瞿是國姓,知道和親一事的自然是知道真相,遠離帝京還未聽聞和親一事的也早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了知道了全部。
可以說現在整個大渠都已經沒有了瞿璃的立足之地,可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回帝京,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你先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婉碧點了點頭,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給瞿漠講了一遍。
自從那次給蕭若月找大夫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一個像是瞿璃的身影,婉碧便起了懷疑。雖然隻是一瞬,但婉碧堅信自己沒有看錯,所以這幾日她一直在街頭轉悠,企圖找到瞿璃。
可尋了那麼久,一直沒有見到。就在婉碧準備放棄的時候,婉碧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那日是蘇豐出征的時候,將士們一走,人群也就跟著散了。最先走的自然是那些虛情假意之人,再是蘇豐的至交。最後才是想要拉攏蘇豐的瞿毅與瞿堯還有蘇府的人。
把蕭若月以及蘇南溪等人扶上馬車之後,婉碧讓車夫趕著馬往蘇府的方向去。
蘇府的人多,光是等著眾人上馬車就已經過了很久。而瞿毅與瞿堯都是各自騎馬而來,自然要快的多。
瞿堯急著回去,便先走了一步。
瞿毅不用等任何人,但也不著急著走。寒風刺骨,瞿毅便騎著馬慢悠悠的走著。
蘇府的馬車跟在後麵,婉碧跟在蕭若月的馬車旁。隱約能夠看見前方瞿毅的馬匹。原先她也隻是看著路,或許是因為最近一直在找瞿璃。遠遠的望去,婉碧心頭一怔,想要往前幾步卻又擔心蕭若月在身邊會打草驚蛇。
她隻好忍著要一探究竟的衝動,眼睛卻沒有一刻離開過那個身影。
許是擔心自己被認出來,每每到了人多的地方,她便會低著頭快速的穿過人群。
婉碧不禁一陣歎息,不知若是蕭貴妃看見她這番模樣,又是怎樣的酸楚。
三皇子府與蘇府並不順路,跟了一段路之後便要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對此,婉碧也隻好按捺住自己的衝動,告誡著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幾日她待在府裏尋思著這件事,瞿璃如今是大渠的罪人,對於蕭貴妃以及瞿毅來說,無疑是一個燙手山芋。可按照蕭貴妃對她的疼愛,變成了難以割舍的罪狀。
一邊是兒子成就帝王的路,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原以為不管是留還是走,幾天便會有消息。可是婉碧等了幾日也沒有任何動靜,她隻是一個婢女,連出府都是以蘇念魚為借口。想要知道瞿璃的現狀,隻能去找瞿漠。
瞿漠聽完婉碧所言,也沉思了起來。
這麼一聽,瞿璃怕是走投無路,無奈之下才選擇投奔瞿毅的。
也是,她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裏直到宮外的生活有多艱難。況且她又被下了通緝令,這日子就更加的難過了,她這熬過一年多就已經算是她命大了。
如果說瞿毅把瞿璃帶進了宮中,那必定會惹到人盡皆知。別說是虎視眈眈的劉皇後不會放過她,就連平時疼愛她的皇帝都不會手下留情。這麼看來,瞿璃一定還沒有入宮,瞿毅定是安排了一個地方讓她先住了下來。
“你想知道瞿璃在哪?”
婉碧點了點頭,“是。太子禁足的時間已到,想必過了這件事,定能讓他對三皇子恨之入骨。眼下恐怕是巴不得能抓到三皇子的把柄,好讓他知難而退。三皇子恐怕也是擔心這一點,這才過了半個月了還沒有動靜。”
“若是找到了瞿璃怎麼吧,把她給太子送去?”
婉碧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把瞿璃送給了瞿堯,那麼瞿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猶豫不決,而是牢牢地抓住這個幾乎好好的打擊瞿毅。
這樣一來不說瞿毅一方的勢力如何,就是皇帝對他也會有所想法。刻意掩藏通緝犯,阻礙朝廷辦事,這可是重罪!
瞿漠前一腳正打算著手辦這件事,後一秒蘇府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日的帝京又飄起了雪,街道上的百姓撐著油紙傘,搓著凍僵的手,腳步匆匆的走著。
婉碧蹲在炭盆邊,拿著鐵夾子往炭盆裏加木炭。
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婉碧放下了夾子便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