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上。
春日,雨後的牡丹苑,沈嬈妝一襲紅衣,清風裏旋轉,衣袂飄張,雲鬢裏斜插的一支紅梔子,卻毫不顯豔俗,紛飛在嫣紅的水袖裏,婀娜盛開。桃紅似海,碧草如浪,在紅裳翠蓋的煙海裏跳幽情妖嬈的舞,技壓群芳。
沈嬈妝的眸子中,君無雙由遠漸近的走來。
“兒臣參見父皇。”君無雙微微拱手。
“免禮。”
“妝——兒——”君無雙似乎有些調笑的喚道。
沈嬈妝按耐住想要踹死他的想法,貌似乖巧的福了福身:“太子殿下萬安。”
“妝——兒——平身。”君無雙似乎一直在強調妝兒這兩個字,他覺得,看沈嬈妝咬牙切齒的樣子甚是好玩兒。
沈嬈妝望天翻了個白眼兒,隻聽龍座上的皇帝開了金口:“嬈妝啊,朕今天喚你來,著實是為了給雙兒接宴。”
“民女知道。”
“聽雙兒說,你不僅絕豔京城,比京城三大美人還要美上百倍,且一舞驚鴻,不若今天就舞給大家,可好?”
看著皇帝奸詐的笑容,沈嬈妝就知道是君無雙和他的老爹幹的好事兒。
龍座上的皇帝三擊掌,京城三大美人踏著蓮步緩緩走來,沈嬈妝麵皮狠狠一抽,君無雙說的果真沒錯。
“嬈妝,既然你一舞驚鴻,不若和這三人比比?”
“好。”沈嬈妝硬著頭皮答應下,低聲咒罵:“君無雙,你有種!”
席間男子那微微揚起的眸中,粲如星火。溫婉的樂妓彈響箜篌,仙樂悠揚,在耳邊縈繞,低吟淺唱素袖起舞。紛紛揚揚的中,,白衣勝雪,無拘束的飄展在猩紅色的地毯上,像羽蝶在跳動的火焰裏開始墜落。玉壺光轉,沈嬈妝留心案前的倒空每一個酒杯。斑斑若血的紅梔子花低垂於眉角,水盼蘭情,素手輕揚間,白玉杯中已是七分滿的瓊漿玉釀。
一舞畢後,沈嬈妝靜靜坐在席間,看著三個美人兒。
三個美人兒陸續上場,卻是比不過沈嬈妝的一舞驚鴻。
“太子!太子殿下!傳太醫!”太監尖細的嗓音把愣住的沈嬈妝驚醒。
抬眸間,君無雙已倒在桌前。
她暗道不好:“皇上,請允民女將太子殿下帶回太子府診斷。
皇帝隨意揮揮手,讓她下去,似乎君無雙並不是他兒子。皇帝的這反常舉動令她很是疑惑,她似乎也是太心急,也沒有考慮到這是不是皇帝和君無雙耍的把戲,這也是她後來才意識到的。
沈嬈妝無暇顧及這些,連拉帶拽的把君無雙拖到太子府,撫上那微弱的脈搏時,沈嬈妝心裏大喊不妙,竟是一種罕見的毒,十裏香。她慌忙的將身上所有的靈丹妙藥全都給君無雙灌了下去。
“隻要你醒過來,我便什麼都答應你……”
,"妝兒。",君無雙在耳邊輕喚沈嬈妝的名字,素手攀上了沈嬈妝的臉,旖旎而又溫存,卻沒了以往的調笑,多了幾分虛弱和無奈,一種熟悉而又無比陌生的情緒,循著血管爬滿沈嬈妝每一根神經,“別鬧。”沈嬈妝隻是輕輕嗬斥一句,卻鬆下了一口氣。
門外,一青衣小廝輕輕叩了叩門:“沈姑娘,風華小姐說要見你。”
沈嬈妝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
打發了小廝,沈嬈妝轉過身一臉肅然的對君無雙說:“你呆在這好好養病,不許亂動,等我回來,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我一定遵從娘子的命令。”君無雙幾分調笑的語氣裏含著虛弱,抬手握住她的素手。
沈嬈妝不著痕跡的鬆開:“等我回來。”
說罷,便起身離開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