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快相處(1 / 3)

仁熙帝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蒼老,寬大的龍袍套在精瘦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但是眼光銳利,掃到人的身上,如同刀鋒一樣。

“雅如終於娶妻了。”仁熙帝語言銳利,不是官場上見慣的綿裏藏針。

這句話看似親厚,其實卻是指責謝雅如歸國太晚,畢竟二十二歲才完婚,讓多少人認為謝雅如不願奉旨成婚——這是對仁熙帝權威的挑戰,也是對仁熙帝的一種對抗。

“讓陛下掛念,臣愧不敢當。”嗯,有力的回複了仁熙帝——不該你管的事你少管。

這實在是一場並不愉快的見麵,蘇婉隻好坐在一旁當擺設,少頃,就有謝貴妃宮裏的宮女打發人來請蘇婉。

蘇婉走後,這對君臣的關係更加靜穆,兩人似乎都在等待對方開口。

謝雅如半晌方道:“臣歸國自然不止為私,也為公。”

謝雅如知道自己不開出足夠高的價碼很難平安回到北夏。

“這些年夏朝和匈奴連年征戰,國庫不堪重負,我皇。。。。。夏帝有意和我國修好,有皇後和臣在夏一可穩定夏帝之心,二可以讓兩國良好的關係繼續下去。。。。。。畢竟現下朝中自有要事,再起糾葛於大靖也是不利。”

仁熙帝雙眼微眯,對謝雅如這番話很感興趣,既然謝雅如和楚陽公主在夏國有這樣的好處,仁熙帝怎麼會不動心,何況如今立儲之事未定,國本不穩,的確不宜再起糾葛,若是不放謝雅如,兩國麵子上的確不好過。而且謝雅如也暗示其實自己也要知道如今朝中立儲之事未定,在夏朝,謝雅如並不是擺設,而是真的有自己的勢力。

“卿乃良才,朕甚為欣賞,卿不願留於大靖效力本朝嗎?”

謝雅如最怕的就是自己有來無回,既然是大靖人,如今又娶了蘇婉,留在國內為官也是情理之中,但若是獨留皇後一人在夏宮,又怎能安心。

“得陛下看重,臣愧受,但是臣雖已為夏臣,心卻是向著大靖,在夏亦可為陛下效力。”

仁熙帝不悅:“難道讓卿歸國這樣難嗎?”

這樣的責難,謝雅如也有些震驚:“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也願意為陛下解眼下之憂。”

看著跪在下首的謝雅如,仁熙帝這才覺得終於把這個“小神童”徹底製服。

“陛下如今最大的心事便是。。。。。國本,帝王之術亦是禦人術,陛下自然想百年後有明君可繼承陛下功績,但是又不想陛下在位時有人窺伺一旁,恕臣直言,陳王雖好,但終究越過了皇子不該越過的線。”陳王之勢過大,仁熙帝善疑,自然不能容忍:“但是皇子們都很優秀,又常年在外,陛下難免思念,何不召喚回京一解相思之苦。”

仁熙帝自然也有這樣的考慮,不過如今謝雅如直言又是一碼事。

“為君之道,不偏不倚也是正道。”謝雅如試探的說,看這位帝王是否真的就這樣中意陳王,非卿莫屬。

“這些年的確是老三是太過顯眼,是該安撫其他幾個的心了。”

“陛下,臣雖不在大靖,但是不論是家人還是心都是在大靖的,陛下,臣一直在輔佐著陛下啊。”

謝雅如既然願意卷進立儲之事中,就很難獨善其身,今天這番進言已經把他和立儲綁在一起,就算他遠在北夏,依然難逃仁熙帝管製。

“臣願為陛下分憂,也定當全力以赴。”謝雅如既然已經表態自己會參與此事,像他這樣的名士最是重諾,就一定會守信。

“看來朕也隻有為卿備上厚禮相送了。”

謝府的車內。

“聖上已經應允我們回北夏了。”謝雅如笑著說,一如既往的一錘定音。

看見謝雅如的好心情,蘇婉說不出的煩躁,卻也不能表露出來:“明日三天回門後,夫君打算幾時動身背上呢?”

謝雅如何等的心細,就算蘇婉表現的很好,依然看出了自己妻子的不快,卻不知這份不快是為了什麼:“月內就會動身,我離夏過久,恐生變故。”

蘇婉至此就不在言語,因為實在是不願意再在這件事上糾纏,還要裝作很期待的樣子。

下午自己就是和謝老夫人整理回門禮,不管是鎮國公府還是謝府都是名門望族,這回門禮自然要費些周章,林林總總裝了兩大車——這還是在蘇婉極力的要求精簡下的結果。

“母親,我有一事不明,為什麼頌如妹妹要養在三叔父家中。”

謝老夫人沒想到蘇婉會來問自己倒是吃了一驚,轉念一想,這些事大可以問雅如,難道是兩個人有什麼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