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我走以後,你在家中也要多小心才是,畢竟正院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求你幫我們兄妹什麼,隻是也千萬別讓‘那位’算計了去。”蘇婉不忘囑咐這個心思清淺的小妹妹。
鎮國公遲遲沒有立世子,正院的鎮國公夫人王氏又怎麼會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成為世子,這些年行事也多是為了此事。
“大姐姐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沒有算計的人,該怎麼辦我自然知道。”這些年的世子之爭,蘇婉和蘇靜兄妹從來沒有讓自己卷進去,蘇措自然記得這份情誼,如今蘇婉還能出言警示,蘇措心裏也是感激的。
鎮國公所住的外院的明信堂裏,鎮國公蘇寧正和幾位幕僚說自己長女的婚事。
“國公爺您的考慮在下懂得,不過當年聖上既然想用這樣一門親事牽製謝雅如,如今婚事是萬萬不可以有什麼問題的,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穩穩妥妥,這謝雅如既然回來完婚,就是向我朝君臣表態自己的心還是在大靖的。”
謝雅如的身份十分特殊,他雖然官至尚書令,卻是在和大靖分河而立的夏朝為官。
當年吳王的長女被封為楚陽公主,嫁於夏帝為後,這謝雅如就是隨嫁的官宦子弟,謝雅如是位聞名於世的神童,又是陳郡謝氏的子嗣,所以隨嫁顯示大靖朝對楚陽公主的恩寵。仁熙帝多疑,怕謝雅如這樣的人才成了夏帝的羽翼,完全臣服於夏帝,居然給當年年僅十二歲的謝雅如和年僅八歲的蘇婉賜婚,暗示謝雅如永遠都是大靖朝的人。
按理說這樣的身份,謝雅如就是皇後的內臣,不該出任官職,不過夏帝和楚陽公主琴瑟和鳴,對這位謝公子也是十分的器重,居然讓如今才二十二歲謝雅如官至尚書令。現在他歸國迎娶蘇婉,無疑也是在給仁熙帝吃定心丸。
“婚事自然是要風光大辦,但是小女到底是隨謝大人北上,還是以侍奉公婆為由留下,就要費些思量了。”鎮國公蘇寧久居官場,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一樁普通的婚姻。
“隻怕還是得看謝大人的做法了,北上自然是可以完全的穩定君心,留下來的話。這位謝大人迎娶令嬡的誠心隻怕就要打折扣了。令嬡若是北上,自然起到震懾謝雅如,防止他起貳心的作用。”
“所以,不論謝大人是何做法,鎮國公您一定要在關鍵時刻表態,支持大小姐隨夫北上。才不會讓聖心起疑。”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蘇寧對這門親事本就不滿意,無奈是聖上賜婚,推拒不得,現在更是為這門親事煩心。
“說起來,聖上當年的賜婚不但是在暗示謝雅如不要有貳心,也是在敲打您和蘇氏,這樣尷尬的婚事,自然也會牽製您在朝中的行事。”
“聖上多疑,什麼時候都不忘牽製朝臣!”蘇寧對於仁熙帝多疑的性子也不是沒有怨言的,不過也隻有在和自己的幕僚密探時才敢說出來:“這樣的婚事,真不知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皇上要這樣敲打我!”
謝雅如雖是陳郡謝氏的子弟,可是自己家中式微,和鎮國公比實在是差的遠,這門婚事無法給鎮國公府帶來利益,幾乎全是麻煩。
“其實鎮國公不必煩心,這謝雅如就算是今天,也依然是楚陽公主的近臣,這門親事,也未必就全是壞事。”
如果說是夏臣,這謝雅如自然是身份尷尬,但是如果說是皇後近臣,那麼效忠於靖朝公主的謝雅如倒是十足的忠君之臣了。
“況且,謝雅如家中之人盡在大靖,他敢有什麼不臣之心?不但如此,他若是想自己族人在大靖朝過得好,有前途,反而要靠鎮國公府蘇氏。”
旁的也就罷了,最後一句話倒是真正的安了鎮國公的心,說到底,這謝雅如還是在自己的手心裏攥著。這樣曲折的關係,如果用得好,也許就有妙用。
“就算是走到現在這一步,我也不想讓自己好像是在賣女一樣。”鎮國公對自己的長女還是十分疼愛的。
在豪門貴族中,任何一門婚事,都不會是普普通通的一對男女的結合,一個家族,一方勢力,而這場謝雅如和蘇婉的婚禮,卻是格外的錯綜複雜,但這麼多的因素,卻惟獨沒有這對新人的感受,每個人都忽略了他們的感情,把婚姻當做一場交易,一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