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時光總是靜好的,不知道是回憶時已默默美化,還是那時真的就是那瓷白的純真。
郎風,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頂聰明的人。
那時班裏正在流行各種棋類,象棋和五子棋尤為風靡。老師管的緊,不許在教室玩棋。買的那種正規棋盤、棋子,自然隻有午休和晚自習這種少有老師出沒的時間段,才敢拿出來殺上幾局。上有政策,下就會有對策。於是簡單的紙畫棋盤就出爐了,隨便用黑筆畫上幾橫幾豎就是一幅五子棋盤。兩人各執一隻鉛筆,一人畫圓,一人畫方,以筆畫子,落子即定,就這樣偷偷的在課上殺的昏天黑地,還要時不時抬頭看看老師,再裝出一副討論問題的樣子。沒被老師發現的時候真的很快樂,那種耍著小聰明,玩著小叛逆的輕鬆恣意,現在想來也還是想偷著樂。
我是一個貪玩的孩子,這種趣事當然少不了我,更何況我三年級的時候就五子棋,跳棋打遍全班無敵手了。帶著那種穩操勝券的自信和小得意,我在初中班裏繼續橫掃了半壁江山,當然這半壁江山也隻是紅粉江山。
或許你們不信,我可以和男生一起打打鬧鬧,甚至追著他們跑半個學校,可我並不喜歡和不熟悉的男生湊一起坐下來較勁,比如玩棋。而會玩好玩又玩的好的娃,往往又是男生。
所以啊,我一不小心就跌了個大跟頭在玩上麵,而伸腳絆我的就是我身邊的那尊大神——郎風。
周日下午是學校規定的自由休息時間,我們可以在教室看電影,睡覺,玩遊戲……。終於到了撒丫子玩的時間了,我揣著我家精致的瓷質五子棋來到了教室。坐下之後,我就要喝前後桌的人“嘿,有沒有玩五子棋的啊,我帶好棋子兒來啦,瓷的歐!”。
“安南,我想玩啊”,後排的盧藍晨笑著說。(盧藍晨,一個很溫柔的丫,曾伴吾於困厄,深得吾心,吾甚愛之,後藏之於室)
“好啊,好啊,咱們在我桌上玩吧”我邊說邊打開棋盒,她則將桌麵收拾出一片空地。鋪上棋盤,開戰。
這局棋毫無疑問,我贏了。我隻能以玩笑的語氣寬慰她“咱們就是玩棋,為了高興,輸贏不重要的啊”。她傻傻的一笑“嗯嗯,安南就是厲害”。然後重新來過。
其實總不輸,下棋也很沒樂趣。這就是高手的寂寞~~~~~
額,好吧。其實還是有點小高興的,難得下棋啊。
我們正玩著的時候前排的陳嘉轉過身來和郎風說話,他用眼睛隨便撇了我們一眼,然後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安南算的什麼厲害,郎風玩五子棋才算牛哪。小姑娘沒見識,別瞎說”。
哈,丫是來踢場的吧,太瞧不起人了。“哼,我可不知道他玩五子棋厲害。你太小看人了,要不你跟我下兩局!”我停下手裏的棋子,抬頭對陳嘉說。
陳嘉嘿嘿一笑也不跟我計較說“我不跟你玩,你想玩找郎風去啊,贏哭你丫的”。
我把視線轉向了我身邊正在一邊聽P3一邊看小說的郎風,我伸手把他耳朵上的一個耳塞拿了下來,戲謔的對他說“嘿,聽說你五子棋玩的挺牛的哈,咱們來兩局吧,同桌”。
郎風看了一眼正嘿嘿笑著的陳嘉,又瞅了瞅滿臉戲謔的我,懂了。他坐直了身子,滿不在乎的瞅著我,以一種自信爆滿的淡定說“噢,行啊,16個子”。
“什麼16個子?”我疑惑的問。
“你我一共落16個子以內,贏你,算我贏。否則算你贏。”郎風解釋說。
哈哈,還有比陳嘉更瞧不起人的嗎?原本我以為沒有,但是……現在有了。靠,郎風你太TM的狠了。
“小樣兒,太狂了吧!!我今兒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先落子?”我受刺激的說。
“我先落子,讓著你”。郎風懶懶的說。
結果……我輸了。
“再來,這次我先落子”。我心裏還能平靜的說“勝負本是常事,剛剛太大意了”。
結果……我又輸了。
“再來”。我想“兩次而已,不算什麼……”。
結果……我又輸了……
在我連輸八局之後,我認命了,心裏那是一片死灰。但是……
經驗告訴我們事情總是會壞在“但是”上麵。
話說我做了一件讓我現在依然耿耿於懷,而讓我們班同學依然哈哈大笑的事。
啪!!!
你沒聽錯,這個聲音確實是我對郎風實施了某種行為後發出來的。
咳,咳……
事情其實是————我對著桌子狠狠的拍了下去,然後漲紅著臉吼了一句“我再也不和你玩了”。之後我慌亂地跑出了教室,剩下了一教室的淩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