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滾蛋!”
銀痕盤坐床頭,腦海中一陣刺痛,呲的一聲,好像拔出了一根魚刺,精神一振,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銀痕整整思緒,發現一切如故,記憶完整而連貫,父母親朋沒有多一個也沒有少一個,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出現記憶混亂,成功了,終於磨滅了穿越者留下來的最後一縷殘魂。”
銀痕曾是傳承了數百年的修真世家秦家的天之驕子,機緣巧合之下體內進駐了一道來自異界大陸的靈魂,因為這道靈魂體帶來的“吞噬”靈根,銀痕天賦驚人,年僅十四歲便突破到了力勁三重的頂點,成為秦家新生代的第一天才,號稱:穿越者。
穿越者的能力遠不止於此,如果不是銀痕保持克製,拒絕融合記憶成為一個全新的人,他的成就將會更高,高到足以震動整個修真界。
可即便如此,銀痕的修煉速度也已經冠絕秦家。
春風得意的銀痕做夢也想不到,莫伊月會和他體內的穿越者串通一氣,置他於死地。
莫伊月是銀痕世俗家庭的青梅竹馬。在成為穿越者進入修真界之前,銀家父母在老家開了一家大餅油條店,起早摸黑掙一些辛苦錢,雖然勞累好在回報頗豐,家裏有車有房,也算富足。那時候生意繁忙,父母忙不過來,銀痕和莫伊月便一起在店裏幫工賺錢。
莫伊月生得靦腆秀氣,腦子卻相當精明,油條炸得又香又脆,收錢找零錙銖無漏,深得銀家父母的喜愛。銀痕的父親常常拿“小兩口”打趣二人,弄得莫伊月麵紅耳赤,低頭猛炸油條。
銀痕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靦腆秀氣的女孩會在他衝擊第一神藏的緊要關頭,突然發難,與異界的靈魂體裏應外合,挖走了靈根,代替他成為了新的穿越者。
“我不想傷害你,我為穿越者,誌在腳踏萬族,天下共尊。”莫伊月與穿越者融合完畢,看著奄奄一息的銀痕,留下一句話揚長而去。從那以後,銀痕失去了靈根,修為盡毀,在秦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備受冷落,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而曾經的秀氣女孩莫伊月,融合兩世記憶,憑借“吞噬”靈根,在修真界橫空出世,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穿越者,短短兩年時間便接連突破血氣、陰陽兩大神藏,成為修真界空前絕後的第一天才。
如今的莫伊月,入主乾清宮,一步登天,白衣勝雪化謫仙,不染人間煙火氣。
傳言,在她的眼中,世間俗事一切成空,唯獨成仙兩個字。
“與穿越者融合記憶,成為別人……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銀痕長歎一口氣,而後眼神平靜,將過去的事情放下,他知道,再相見最好的結果便是形同路人。
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相逢是路人。
銀痕盤坐下來,收斂精神,掃視內裏。穿越者雖然走了,可臨走之前卻將自身負麵的記憶碎片殘留了下來,像釘子一樣紮根在腦海,夜以繼日地侵蝕著他的精神。
兩年來,銀痕一直在試圖鎮壓磨滅這些記憶碎片,在恐懼中保持理智,在絕望時目光堅定,這才不至於精神錯亂,變成瘋子。
這是個漫長且煎熬的過程,直到今天,銀痕才將最後一片碎片徹底磨滅。兩年多的垂死掙紮,不僅鍛煉了銀痕的意誌,同時也讓他的精神力一次次涅磐重生,變得無比壯大。
“嗯?還有一塊。”
精神力掃過周身,最後發現在大腦的鬆果體上插著一道黑影,細細察看,那是一柄通體鏽跡斑駁的黑刀,散發出一股荒涼滄桑的氣息。
“不像是恐懼碎片……是它!那柄刀。”
銀痕不止一次在恐懼碎片中看到過,穿越者在穿越時空的時候,曾遭一柄黑刀襲擊,截斷了身子,隻剩下魂魄僥幸逃脫。
詭異的是,黑刀來臨之際,攜帶一連串歇斯底裏的狂笑聲,直刺頭皮,一直烙印在穿越者的靈魂中,成為穿越者揮之不去的噩夢。
就是它傷害了穿越者還一笑而過,難怪給穿越者造成了這麼深的恐懼。然而這份恐懼對於銀痕而言卻是微不足道,經曆過兩年生不如死考驗的他,心誌無比堅定,任何恐懼來臨,都能麵不改色。
“一把刀插在腦子上,我居然毫無察覺。”
銀痕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窺探這柄刀,隻見刀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字稀奇古怪,一個也不認識。
“不管它是什麼,還是先拔除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