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莫之年雖然雖然準備了十數個小院給入室弟子居住,但到現在為止這十數小院裏亦隻入住了六個院落。這六個院落還有一個是被莫寨主那任性的掌上明珠莫夜竹給占住了,也就是說莫之年到現在也隻收了五個入室弟子。
青龍穀五百餘戶兩千餘人盡屬青龍寨門下,皆為莫虎、莫之年門人弟子,青壯更有八百餘人,可莫之年入室弟子卻隻五人,從此亦可見入室弟子挑選之嚴苛。不過這嚴苛之中卻又有一個例外,那便是莫之年第五名入室弟子魚躍。
魚躍、魚躍,這名字雖然簡單,但卻也有些寓意,有道是一朝魚躍龍門,金鱗變化成龍,騰雲九天之上,傲視宇宙蒼穹。
莫之年這位入室弟子魚躍來曆頗為神秘,穀中人隻知道他是一月前莫之年帶著女兒莫夜竹上雲屏山狩獵探險時帶回寨中的,直接就收做了入室弟子,可謂一步登天。有傳聞寨中小公主、寨主掌上明珠莫夜竹對他一見傾心,在其入穀以來竟是日夜相伴,癡纏不休;更有傳聞寨主莫之年對他也是異常喜愛,非常器重,一身絕學青龍勁已是傾囊相授,更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讓他繼承這青龍寨的寨主之位。這種種傳言讓這來曆神秘的魚躍一舉成為了青龍寨裏的風雲人物,穀中寨民無不羨慕又嫉妒,更有那對莫夜竹心中愛戀或是對寨主之位暗中窺視的入室弟子和內門弟子嫉火中燒,恨不能扒其皮、食其肉、拆其骨,以己身而代之。
能讓入室弟子都產生這樣的怨念,可見這已經不僅僅是傳言了。而這魚躍也必然是有著過人之處,否則他又如何能在短短一月之中就在青龍寨裏掀起這偌大風浪。
“咚!——咚!咚!”
青龍穀中響起一慢兩快的鑼聲,卻是三更天已到,這是穀中的更夫在打更。
這青龍寨有戶五百,人人習武,又有莫之年這位武功高強的寨主坐鎮,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之勢,倒也不擔心有宵小作祟,是故這青龍穀中下夜之後除了更夫便隻有少許外門弟子按時巡邏。這三更天一到,中堂前練武場兩側的內門弟子居所處,便有一間房舍亮起燈火。片刻後,便見兩位內門弟子穿戴整齊,腰佩長劍開門出來。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反手將門關上,然後經過左彎右繞的回廊徑直到了前堂一處偏廳。廳裏早有一隊二十人的外門弟子等候,個個腰佩長劍,身著相同款式的外門弟子服飾,分兩排整齊的站立偏廳兩側。為首的兩名弟子也屬內門,衣服款式與外門弟子一樣,但顏色不同。外門弟子穿白色,內門弟子卻穿青色。他們本來是坐在椅子上品茶,長劍擺放於茶桌之上,這時見兩人進來,便急忙起身,帶著外門弟子齊聲抱拳行禮,口稱:“莫師兄!皮師兄!”。
這莫師兄、皮師兄剛出宿舍時還是互相有說有笑的說著話,在靠近偏廳時卻是不說話了,這時有人向他們行禮也隻是點點頭嗯著鼻子應了一聲。在他們麵前抱拳行禮的兩位內門弟子也不以為意,他們從身上取出兩枚巡邏令牌交接給兩位師兄,然後又道了一聲“辛苦師兄們了!”,這才從茶座上拿起自己的佩劍,然後回房舍休息去了。
等他們走後,這莫師兄和皮師兄還是不說話,隻是互相之間抱了抱拳,然後便出了偏廳各往左右背向巡邏向而去。廳中外門弟子見此也並不驚詫,二十人分兩隊各十人也隨著兩人開始在寨中巡邏。不過他們卻也隻是在青龍寨裏巡視,這寨主府邸的中後堂卻是不用他們去的。中堂有內門弟子,後堂有入室弟子,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更何況還有真氣境巔峰的寨主坐鎮,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瞞不過他們耳目,根本就用不到他們這樣武功低下的外門弟子去操心。
就在莫、皮兩位內門弟子各帶著十名外門弟子巡視青龍寨之際,後堂一處六角小亭裏有三個人正在談話,正是那青龍寨寨主莫之年、青龍寨小公主莫夜竹、以及來曆神秘的內門弟子魚躍。
這小亭位在後堂大院之外,深入赤竹林裏,隻有一條曲幽的半丈寬卵石小路通向後堂大院。小亭有六角六柱,頂中一顆青石大圓珠,六菱之間青瓦鋪就,六角呈鯉魚銜簷翹尾狀,六柱均為圓青石柱;小亭地基乃是整塊巨大的青水石,高出卵石鋪就的地麵有三級台階;台階亦有三麵,可入小亭,間隔三麵則是青石護欄,打磨的光滑圓潤;小亭中間一張青石圓桌,桌上擺著一壺茶水、幾碟瓜果。其中一盤便是那赤竹果,還有一盤小如豆珠、顏色赤紫的小果,乃是晾幹後秘製的竹葉青蛇膽,其氣芬香、味甘美,食之齒頰留香,能助人養氣。圓桌四麵均擺放一個青石鼓圓凳,寨主莫之年、小公主莫夜竹、以及入室弟子魚躍正比鄰而坐於其中三個石凳之上。
寨主莫之年年四十有五,梳流雲發髻、兩鬢似有斑白,額頭寬廣,濃眉星眼、眸中淩厲,留有三寸美須,麵相威嚴;他身穿墨蘭青底絲質長衫,衫上繡有赤竹、袖口繡有頭尾相連竹葉青蛇;腳下飛雲綿底鞋,麵對卵石小路而坐,氣勢非凡。此時他手中拿一盞茶,正一麵輕啜一麵說著百年前蒼龍峰上的那場變故:“······可歎那偌大蒼龍派,隻差一步之遙便可騰飛九天之上,吞日月而傲視神州,雄霸天下。可惜啊,可惜,終歸棋差一招!······經那一戰,那蒼龍派算是敗了,雖然蒼龍派重建了,但實力以大不如從前。······隻歎那蒼龍派機關算盡,反倒成就了黃泉殿主閻息心之百年之威名,合縱連橫,文治武功,天下第一,百年來竟是無人敢掠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