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跌宕起伏,迎著橘色的夕陽,一片安逸景象。
吳凡雙手貼合膝蓋,盤坐在山頂青石之上,暗自感受著體內一絲一毫的變化,雖然不大,卻明顯的越來越強。
引靈的境界一如既往堅如磐石,紋絲不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吳凡並無絲毫氣餒,無數次的衝擊,麵對這種情況,他早已習慣。不過饒是如此,他仍舊堅持,境界雖跌落,可散逸的靈氣卻使得肉身愈加結實,氣息渾厚悠長,這也是他從未放棄的原因。
一卷獸皮鋪蓋麵前,絲絲縷縷的黑線標注,赫然是一張地圖,山河大地脈絡收錄其中,描繪雖廣,卻也隻是天地一隅,這個世界之大無法想象,這卷地圖是在深山中一座山洞中撿到,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而這卷地圖,卻在少年心中埋下了一顆向往外界的種子,每每看到圖中描繪的山川河流,都令得吳凡悠然神往,心中更是熱血沸騰,縱意闖蕩,踏遍山河,想必,在每個少年心中都有這樣一個夢。
不覺間,彎月如鉤,斜倚在山邊,吳凡閉目養神,盤膝靜坐。
清晨,朝陽初升,絲絲霧氣彌漫,山腳下一名老人雙手交叉放在背後,踱著步子看著門前不斷打出各種招式的少年,老人雙眼微眯,不出一聲言語,靜靜地盯著,許久,老人轉身向身後石屋走去,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揮掉額間的汗水,緊跟上去。
石屋內,吳凡雙腿打顫,就連精神都略顯萎靡,汗水從衣服中滴落,就連地麵都浸染了一層汗漬,剛欲坐下,便傳來老人的嗬斥,“喝了它”,老人聲音冰冷,麵無表情,伸手將一隻石碗遞給吳凡,吳凡深吸一口氣,大口喝光了碗中的青色液體,淡淡的苦澀在嘴中彌漫開來,似乎在這一刻,身體的疲憊仿佛變輕了些,就連自身萎靡的精神都略微充沛。
自吳凡記事以來,每一天都是如此,就連手中的瓷碗,都因為常年累月盛著熬煉的秘藥而上了古樸的青色,看到吳凡一飲而盡,老人嚴肅的臉才稍微舒展開來,不過隨後又恢複如常。石屋後方一座高山聳立,直插雲霄,在波瀾起伏的山脈中顯得異常突出,一座石崖橫亙,在遼闊的森林中略顯突兀,岩壁陡峭,石縫偶有鬆樹鑽出,崖頂上,少年閉目而坐,胸膛微微起伏,修煉,在廢寢忘食的苦修中度過,雖枯燥,可對於眼前的少年來說,這已然成為了自身的本能,在老人嚴厲的態度下,吳凡六年如一日,早已養成了在疲憊後修煉的習慣,因為隻有這樣,才會有打破極限,逐漸變強。而在這片山林中,曾有太多的捕獵者因為修為低下而成為凶獸的食糧。
薄薄的霧氣籠罩山頂,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崖頂,草屋一間,寧靜而自然,屋前大青石上吳凡盤膝而坐,自六歲起吳凡在這塊大石上第一次盤膝修行時,便感受到群山中傳來無名誦經聲,吳凡摸索過,探查過,卻始終一無所獲,誦經聲時遠時近,卻始終聽不真切,但當盤膝坐在青石上時,體內靈力總會隨誦經聲莫名流轉,似有某種軌跡,與自身靈力共鳴起來。
自那一日起,吳凡便廢寢忘食盤坐在青石上,整整六年,他都在根據群山的無名誦經聲的律動而修煉,每一次修煉,他都會覺得身體舒服不少,體內靈力隨經文而運轉,調理身體不協調之處,夯實根基,隱約間四肢百骸皆通暢,修為似在精進,精神更是逐漸飽滿。
不知道盤坐了多久,吳凡從青石上站起身子,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脊背處骨骼摩擦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抬起頭顱,吳凡極目遠眺,黑瞳之內,遠山倒影盡收其中,其間不時傳出猛虎嘶鳴,凶獸怒吼。微風吹的少年衣衫獵獵作響,吳凡縱身一跳,敏捷的身影在山崖間穿行,奇險的山勢並未給吳凡帶來絲毫阻礙,良久,那道宛如靈猴般的身影駐足山腳。
青石屋佇立山腳,門前一株桃樹紮根在柵欄旁,樹體蒼勁挺拔,一片片粉嫩的桃花稀稀落落的點綴著光禿禿的枝椏,莫名幽香隨意肆虐,一排柵欄環繞石屋,被嫩綠的藤蔓纏繞,點點露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晶瑩,吳凡用力推開石門,便見到一道身影站立窗前,老人身穿粗布麻衣,腰杆挺拔筆直如槍,雙鬢斑白,自有一股沉穩的氣勢,石屋內擺設異常簡單,一張木床,一張石桌,石桌上一柄茶壺散發微熱的霧氣緩緩升起,“爺爺我回來了”,說著吳凡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自顧的倒了一杯清茶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