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文鳳凰已經走了。莫多言走進禪房,跪在地上,臉貼在忘塵背上,緊緊抱住他的腰。他念他的經文,她抱她的。誰也不打攪誰。
醜時,忘塵抱起熟睡的莫多言走進她房間,坐在她床沿,盯著她的小拇指久久發呆。
三日後,馮老將軍獨子大婚,皇恩浩蕩,賞賜一堆寶物。紅燈籠高掛,這陣仗絲毫不輸給前幾月相爺之子大婚的派頭。
莫多言美滋滋打扮好,衝著銅鏡轉幾圈,滿意的自摸小臉。哼著曲下山,半路遇到抱了兩大壇的文鳳凰,心裏頓時無奈歎氣。看來是趕不上喝喜酒了。
兩人來到醉花樓。一醉方休。文鳳凰雖愛喝酒,酒量卻不好。沒喝多少就爛醉一灘。將她安置好。莫多言直衝將軍府喜房。
笑話。什麼都能錯過。如何能錯過鬧馮銘那小子喜房?
等衝進喜房。莫多言才發現自己來早了。喜房外麵的侍衛都認識莫多言,自然沒阻攔。
隻是,裏麵卻是新娘的貼身奴婢。見到冒失的莫多言。連同喜娘,氣呼呼把要掀喜帕看新娘的莫多言給趕了出去。
站在庭院,莫多言無語的撓撓頭,前麵酒酣聲不斷。她也不想去前院湊合。幹脆坐在喜房上守株待兔。
一炷香的時間。莫多言打個酒嗝,縮在屋頂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屋簷下,立夏邱澤一人一邊,攙扶著醉酒的馮銘將他交給喜娘,兩人大笑著離去前不忘帶上喜房門。
邱澤活動著手臂,扛了立夏一下,兩人邊走邊說:“喂!我今天才趕回來。多言怎麼上山了?她那多動的脾氣,怎麼忍受的住忘塵大師?”
立夏從懷裏掏出扇子,瀟灑的扇幾下:“去那裏也好。忘塵大師的地方若沒大師的默許,就是一蚊子也難飛進。多言呆在那裏我們也比較安心。”
邱澤擰眉想想,讚許的點頭,後想到什麼,擔憂道:“我是怕她惹怒了忘塵大師。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對了,最近江湖上,一些暗勢力一直在找多言。”
立夏擰了擰眉,片刻後溫潤含笑:“雖他們去吧。隻要多言不下山,他們也難接觸多言。倒是你…”
立夏扛他一下,壞笑:“我還好,一直知道早晚會和多言完婚,你和馮銘可是說終身不娶的。這下好了。馮銘來個速婚。連孩子都有了。你今日又說一月後完婚。究竟怎麼了?你不是向來討厭你那勞什子表妹?”
邱澤搖了搖頭,眼神飄忽不定,嘴裏打趣,眼中卻滿是複雜:“這不是意外嗎?你娶妻那日我一時酒醉。平白要了她的清白。往後,我是滴酒不沾了。”
“聽我信你才怪。”立夏勾住他的肩膀,往前廳走去:“走!要戒酒明日再說。今日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半個時辰後,新房門“吱扭”一聲打開,新郎踉蹌的走出來,腳絆到門檻,差點摔個狗啃地。
房頂,莫多言騰地坐起,迷迷糊糊的打量四周,俯身一看,馮銘搖搖晃晃的走出月亮門。莫多言打個哈親,飛身跟上。
原本打算看他要走去哪裏,誰知他忽然腳下絆倒樹枝,眼看要撞上樹,莫多言趕緊衝上去,背剛碰到樹,胸前就被撞上一擊。
倒抽口氣,無語的翻個白眼,莫多言伸手把他的頭按到另外一邊,揉揉隱隱作痛的胸膛,小聲嘟囔:“撞毀你我可是要放鞭炮的。唉…上輩子欠你的。”
將他的胳膊繞到肩上,莫多言一手環住他的腰,踉蹌的勉強把他安置到書房。端來臉盆,從懷裏掏出手帕,沾水擰幹,搭在他額上。盯著他漲紅的臉一陣發呆。
看來前麵那一群狼崽是使了全力的灌他酒。
捏住他鼻子,莫多言使勁兒一揪,笑道:“難得你這麼乖被人欺負。”
歎息:“傻子。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馮老不殺他們,亡的就是我國。你又何必為那些死去的人難受囊。豬有豬它媽,狼有狼它媽。你何必計較那麼多因果。多做善事不是不好,隻是有誰傻到把自己賠進去的。”
“你不該生到官宦世家的。你不愛戰爭,不愛殺人。可卻偏偏是將軍之子。外人都說你軟弱。你怎會軟弱?你的武功若亮出來隻怕邱澤都膽怯。韜光養晦,你不為權利不為名利。你若生到平常人間就好。”
莫多言他額上落下柔柔一吻,俯身在他耳畔輕語:“無論你願意與否,一旦成親,皇上肯定逼你去前線駐守邊關。若不願殺人,就想著,出劍是為了守護吧。隻有你拔劍,才能守住更多的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