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坐車,想找你問點事兒!”田蜜把車門開到最大,胳膊撐在車門頂上,對司機說。
司機疑惑的打量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或許是看到田蜜是個年輕姑娘,人又長得嬌小,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戒備。
“你今天有沒有委托別人幫你寄過一個快遞啊?”田蜜問。
司機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又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田蜜一遍,問:“有啊,怎麼啦?你是誰啊?”
田蜜亮出警官證:“我是收件人。”
司機一愣,把毛巾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從車裏鑽了出來,站在車旁對田蜜訕訕的笑了笑:“啊,你是公安局的警察啊?沒看出來,沒尋思著你這樣的年輕小姑娘是警察。”
田蜜不理會他的話,拿出被套在快遞包裹裏的裝光盤用的那個信封問他:“這個快遞是你委托出去的?為什麼要寄這個到公安局?”
“這個信封不是我的!”司機一聽田蜜這麼問,似乎意識到問題不那麼簡單,連忙苦著臉解釋,“這個快遞是我讓一個小孩兒幫我寄的,但是東西不是我的,我也是受人之托!”
“受誰的委托?”
“我不認識啊!是我的一個乘客!臨下車的時候給了我這個信封,一個快遞公司的電話號兒,還有一百塊錢,說讓我幫他寄給信封上寫的那個地址。”
“給你一百塊錢你就答應?你就不怕寄得是個炸彈?”
田蜜有些不相信司機的話,之前的那個小男孩兒畢竟年紀小,為了一點錢盲目的答應下來倒還可信,可是眼前的這個司機,看起來得有四十歲上下,照理說不應該這麼沒有防範意識才對。
“我看那個信封薄薄的,哪可能是什麼炸彈啊!而且還是寄給公安局!我以為啊,肯定是這人想舉報那個當官兒的,又怕暴露自己,所以就用這種辦法唄。”司機無辜的回手一指自己的出租車,“我是個跑出租的,你瞧這大熱的天兒!我這車裏啊簡直就跟悶罐一樣!這一悶就是一整天,叫了車份兒錢自己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你說,就這連跑腿兒都不用就能白賺一百塊,我幹啥要往外推啊!”
“既然你這麼想賺那一百塊錢,後來幹嘛又花50塊錢雇個小男孩兒替你寄?”
“我這邊來生意了啊,還是個遠道兒,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那個人說這個快遞必須今天就得讓你們收到,我琢磨著這一來一回,肯定就來不及了,要是為了等快遞公司來取,不拉那趟遠路的活兒,我也是虧,還不如自己別太貪,給別人五十,讓別人幫忙寄了算了!”
他的理由倒是讓田蜜有些無從質疑,隻好改口詢問起委托司機寄快遞的那個乘客來:“你說是乘客委托你寄得,那個乘客長得什麼樣兒?”
“一個男的,用頭巾包著個頭發,跟文藝小青年兒一樣!”司機翻翻眼皮,回憶了一下,好在事情就是發生在上午,他的印象似乎還比較深,“個子挺高,留著絡腮胡子,臉上架著一副墨鏡,嗯……穿著一件兒黑T恤,牛仔短褲,夾腳趾頭那種涼拖鞋!”
“長相還能再具體一些麼?”司機的描述有些不大真切,田蜜希望他能夠把具體的長相再細化一些。
“那人絡腮胡子遮了半張臉,還戴個大墨鏡,我上哪兒能看得在具體點兒啊!”司機被問急了,“再說了,我開車的時候注意力得看著前頭,就這些還是他給我錢讓我幫忙寄東西的時候我才注意到的呢!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沒事兒死盯著另一個大老爺們兒猛瞧,你說這像話麼!”
“那大體的年齡呢?”
“這個嘛……二十多歲,不對不對,三十來歲吧!”司機又改了口。
再多的細節,司機也說不出來,正巧這時候有個人過來想要乘車,田蜜覺得自己也沒有更多需要盤問的,就沒有繼續耽誤司機的時間,隻照例留了個聯係方式,方便日後需要聯係。
寄件人的特征雖然問出來了,想要找出本尊卻依舊如同海底撈針,同樣如同海底撈針的還有那個錄像中哭著懺悔的女教師。
因為被毆打過,錄像中她的臉已經變形,布滿青紫傷痕,聲音也因為哭嚎和驚恐而有些失真,想要通過這些在不知道姓名等基本信息的前提下找人,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於是,調查的重點,便落在了那個叫做任旭陽的學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