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猜測顯然如他自己所說,非常主觀。田蜜聽了他的講述,其實心裏對孫琳娜特意跑來谘詢的目的已經有了猜測,隻是沒有必要說給這位陳律師聽罷了。
“孫琳娜是怎麼找上你的呢?你們之前認識?”她問陳國棟。
陳國棟連忙擺手:“不認識,感覺她好像是挺隨機的找來了我們這家事務所,至於為什麼選擇向我谘詢,據我所知,是因為我比較年輕。”
“這話怎麼說?”他的答話不僅讓田蜜好奇,連陸向東的胃口似乎都被吊了起來。
“我也是聽她隨口的那麼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我也隻能根據她的話猜測,她說那個肯能會贈與她財產的人,人脈比較廣,找那種年長資深的律師打聽,搞不好轉頭話就會被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裏,所以找我這種年輕麵生,認識人也少的最合適了。我猜,她的父親應該挺有勢力的。”陳國棟似乎對自己的推測十分堅信不疑。
“關於財產贈與方麵,她有沒有提到什麼具體的方麵呢?”
“沒有太具體的,也就是問了問,關於房產的贈與、過戶,還有一些商鋪的轉讓贈與什麼的。再進一步實質化的內容就沒有談到了,我猜如果到時候她真的需要一個代理人的時候,就會去找那種經驗豐富的老律師了。”陳國棟有些自嘲的說。
田蜜把這些內容記下來,猶豫了一下,轉身對陸向東說:“你先下去到車裏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陸向東狐疑的看著田蜜,沒有動。
“我手機忘在車裏了,我怕墨竇他們會打電話找我,通知我案子的進展或者其他事情,你下去幫我看看,別耽誤了。”田蜜隨口找了一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借口。
陸向東顯然並不是十分相信,不過還是沒有追問下去,起身離開了。
陸向東走後,田蜜看到陳國棟還看著自己,等自己繼續圍繞著孫琳娜發問,忙對他有些歉意的笑了:“不好意思,其實關於孫琳娜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經問完了,就是想問一下,如果陳律師現在沒有特別忙的話,我有些私底下的問題想要順便谘詢一下。”
“沒問題,我有空。”一聽說是私人谘詢,陳國棟顯得更加好奇起來。
“我想問一下,關於遺棄罪的取證問題,如果是自訴的話。”田蜜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壓低了幾度。
“遺棄罪……自訴……你已經成年了,又挺年輕,照理說不會成為這個案子的原告,那是有人打算起訴你還是你身邊的其他人?”陳國棟打量著田蜜,盤算著其中的可能性,問道。
田蜜麵露尷尬:“我是替朋友谘詢的。”
陳國棟看她這麼說,倒也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追問,隻是就事論事的說:“想要自訴遺棄罪成立,首先必然是要證明自己沒有生活來源和謀生的能力,比如幼小或者年邁,或者因為事故等等致殘,這些都算。然後就是搜集證據,證明被告方的確沒有履行法律上的贍養義務。具體的內容要結合具體的情況來確定,你如果讓我說的太具體,我也說不好。”
“這種取證容易麼?從律師的角度上,幫助取證的話,這種罪名的自訴容易成立麼?”田蜜一聽,忍不住擔心起來。
陳國棟無聲的幹笑了一下,偷偷朝不遠處和田蜜有過一麵之緣的胖男人努了努嘴兒:“那個老袁你方才見到了吧?他在我們這兒號稱‘鬼見愁’,也有人說他叫‘被告專業戶’,倒不是說他隻打辯護官司,而是說他的‘動手能力’很強,比那嚴重的案子,聽說都被他‘搞’贏過,更別說遺棄罪自訴這種了,比他更嫩的,都一樣可以做到。”
田蜜心裏頭頓時覺得沉重起來,謝過陳國棟,想要付他谘詢費,被他堅決的拒絕了。
“以後誰知道有沒有機會打交道,就當交個朋友吧!”他客氣的說。
田蜜拗不過他,隻好道謝離開。
剛走出律師事務所大門,口袋裏忽然震動起來,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陸向東。
“喂?”她有些心虛的接起電話。
“看來你的手機沒有忘在車裏麵,但和沒帶在身上也沒有什麼區別,方才田陽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到。”陸向東在電話那邊說,“如果你上麵的事情辦完了,下來吧,孫琳娜的跑車找到了,被人沉到景區的湖裏麵,現在他們正找人打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