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出租車司機(2 / 2)

李雲的一頭棕色長發淩亂的從座椅上垂下去,眼睛無神的望著車頂,卻注定永遠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粉底,眼影,猩紅色的口紅,這些在周小月身上出現過的顯著特征,此時此刻,又通過李雲的臉再次呈現在幾個人麵前,比起周小月遇害時臉上的妝容,李雲的似乎更加有模有樣,無論臉上的粉還是眼影,都塗抹的更加均勻,嘴上的唇膏似乎也被人細致的擦掉了邊緣處多餘的部分。

田蜜環視了一下四周,看來是因為這附近人煙稀少,所以凶手更加有恃無恐,有膽子在作案後不急於離開,所以才有空把這死人妝加以改良吧。

王純繞到車子的另外一麵,打開對麵的那扇車門,探進身子去小心翼翼的把李雲的屍體輕輕翻過去。

“看,我覺得她後背上的傷,或許對你們會有啟發。”她指著李雲的背部,對田蜜他們說。

借著車內不算充足的光線,田蜜看到李雲的雙手在背後用一條細細的塑料紮帶綁著,後背上和胳膊上都有淩亂的擦傷,這些已經有些暗紅的傷處附近,還有些許黑色的細小汙漬存在。

“是黑土。”看到田蜜詢問的目光,王純主動說。

黑土?田蜜眉頭一皺,從車旁退開幾步,看看腳下厚厚的冰雪,再向四周張望,暗淡的星光下,四周都是微微發白的冰雪反光。

“難道這裏不是第一現場?”她問。

“很明顯,”陸向東朝車前麵的計價器一指,“看看那上麵的數字,應該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田蜜這才留意到,出租車前麵的空車標誌是放倒的,計價器上的價格足夠從C市的最東麵打車過來,可能還有剩餘。

“也就是說,真正的第一現場並不是這裏,凶手在對李雲實施奸殺之後,開車把她拉到這裏丟棄!”田蜜的目光從周圍重新回到李雲身上,“從她背上的傷痕和土渣,至少可以推測第一現場也是戶外,可是現在正是寒冬臘月的時候,哪裏會沒有冰雪覆蓋,還有黑土露在外麵呢?還得是這種夾雜著小石子,鬆動的黑土地!”

“尋常地方當然不會有,但在入冬前開始動土,後來因為其他原因沒有能夠繼續進行的工地,就不難了。”陸向東倒沒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什麼懸念。

田蜜一聽,愣了一下,也覺得有道理,並且這樣一來,最起碼一開始排查的時候,範圍可以縮小很多。

“還有這個,”安長埔戴著手套小心的扯一扯幫助李雲雙手的塑料紮帶,“像這種自鎖型的紮帶,幫東西又快又緊,隻要套住,一拉,就無論怎麼樣都沒辦法掙開了,除非剪斷。”

陸向東的臉色很不好看,兩條眉毛蹙在一起,表情冷的仿佛被凍住了一樣。

“李雲的衣服呢?”田蜜拉開後備箱,沒有看到有任何衣物,狹小的車廂內也早已一目了然。

安長埔搖搖頭:“在附近沒有找到,恐怕是丟棄在第一現場了。”

王純一直沒吭聲,等他們說完,才對三個人說:“我剛才在死者李雲的指甲縫裏發現了一些皮屑,我想,應該是在她雙手還沒有被凶手縛住之前和凶手撕打的時候抓傷了凶手留下的。呆會兒回去我會把這些皮屑送去驗DNA,哦,還有,李雲有兩根手指在死前骨折了,我想這個應該和她掙紮有關,具體情況我得到進一步的檢查結果後會再詳細說明的。”

“看來,我們至少能確定一件事了,如果這個案子的凶手和殺害周小月的人真的是同一個,那他的魅力在李雲這裏顯然沒有發揮作用,從你李雲的傷痕累累也能看得出來,她沒有周小月那樣,產生斯德哥爾摩效應。”田蜜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對這個案子很不樂觀。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凶手是同一個,還有一件事也可以確定,”安長埔替她補充一件被田蜜遺忘的事,“周貴是無辜的——因為他人還躺在醫院裏,根本沒有辦法出來作案!”

田蜜緩緩的點了點頭,問安長埔:“誰是報案人?”

“別提了,”安長埔頭疼的歎了口氣,“倆酒鬼,以前是這個機電廠的職工,喝高了大半夜跑回來懷舊,結果看到有輛出租車,以為可以打車回家,結果到跟前一看有死人,嚇的一個醒了酒,一個直接昏過去,剛才我已經問過他們了,沒什麼特別有用的信息,現在人送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