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良佐沒有聽清於行之後邊的話語,反而是用手指著小說後麵的一句古詩,開口道:“那一位號稱是不善詩詞,但是這裏麵用的詩詞卻還都是相當不錯的。你看這一句,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嘖嘖,這殺性,果然不愧是開國的帝王。”
於行之聽著於良佐的評價,不禁是輕輕咧嘴。這還要你評價呀,開國帝王那一個殺性小了!
於良佐與自家兄弟聊了一會天,而後道:“對了,行之,我一會去自然學會,你去哪兒?”於行之眼神一愣,狐疑道:“你不應該是先找客棧嗎?”
“都有你了,我還找什麼客棧?你家大哥的身價不富裕,你又不是不知道?”於良佐開口說著。
“嗯,嗯,嗯。”於行之頭點的好像小雞啄米,但是眼神卻是毫不客氣的盯著於良佐腰間配的一把漢劍,全然一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當你是放屁的樣子。”似乎是感覺到於行之的目光,於良佐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腰間的寶劍往身後藏了藏。
畢竟,這可是他身上的唯一一件貴重物品。而且,還是價格不低的貴重物品。事實上,如果要不是因為買這一把漢劍的話,他的身家也不會落到眼前的程度上。所以,當於行之把目光投向這把漢劍的時候,他終究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心虛。
下一次再也不去不器閣了,再去的話剁手!
心中狠狠的發下一個誓言,於良佐心中的底氣終於多了一些。
於行之將眼光挪到一邊,開口道:“既然你要自然學會的話,那就上車吧!你趕得巧,我正好要去自然學會跟他們商量一些個事情。”
說著,於行之就往後麵走去。靠近路邊的一個車位上,赫然是停著一輛漆著黑漆的四輪馬車。於良佐一愣,自然是邁步緊跟了上去了。他來的時候雖然說也是乘坐了馬車,但是那個馬車卻是公共馬車,換而言之,是在幾個城市之間來回的。簡而言之,放門口就走。
他對於長安城裏麵不太熟悉,所以,找馬車什麼的自然也就是不太可能的了。因為他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是打算找一個客棧,不過現在的話,卻是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一個長期的飯票,而且還是鐵飯碗。
悠悠的轉過了一個念頭,於良佐急忙跟了上去。
踏上馬車的一瞬間,於良佐就感覺到一股令人意外的寬敞。外表看似有些不顯眼的馬車內部的布置其實頗為雅致,車廂之中沒有坐位,隻有正中心的地方放置了一方小幾。茶幾上放著一個小暖爐,暖爐上麵則是放著一個小水壺。暖爐旁邊還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麵則是放置著一個小茶壺還有四個小茶杯。
脫了靴子進去,穿著襪子的腳掌踩在地板上,卻是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冷硬,反而是感覺到了一絲柔軟。於良佐往下看去,恰好是看見了一張雜色的毯子。牆角處,還焚著一個小小的香爐。
看到如此的一幕,於良佐的嘴角微微抽搐。
這裏他麼的哪裏還是馬車,分明就已經是一座小閣樓了好不好!
誠然,這裏的布置算不得什麼多麼華麗,反而是顯得有些簡約清雅。但是,但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但是正是這一份簡約清雅,才正好是抓住了文人士子們心中躁動的地方。
不過,這些東西對於良佐來說並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一張毯子,一張小幾,一個暖爐,一個香爐,你小子壓就根不是出來公幹的,而是出來旅遊的吧!
心中極度的怒火化作了一道惡狠狠的咆哮,熾烈的在火焰在他的心裏燃燒,隻有於良佐自己才知道,自己來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兩排豎著的橫櫈,做的滿滿的都是人。可是這小子呢?居然享受著這麼好的環境!
於行之驚訝的看著於良佐,似乎是不敢相信方才的咆哮居然是他發出來的。
不過,轉瞬間於行之就開口算了一個帳,“毛毯是市麵上買的,共花銷了一百二十文,小幾是在市麵上買的,花了一貫錢,這些茶杯茶壺則是在陶器鋪子買的,一共是兩貫錢。焚的那個香也是便宜貨,一共是花了六百文。加上香爐,一共是一貫錢。再加上這一輛三十貫的馬車,連同前麵的馱馬一起,一共是花費了四十五貫零一百二十文。而大哥身上的那把劍再加上配飾的那一塊溫玉,至少也得五十貫。”
算完這一個帳之後,於行之兩眼眯成了一道縫隙,戲謔的看著於良佐,“大哥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呃…”
於良佐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久別重逢的兄弟二人,一向是難分勝負的兄弟二人,罕見的分出了一次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