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談這個體製的優劣與否,就現實情況而言也好,就曆史情況而言也罷,在一個王朝上升期的時候,哪怕是再爛的體製他也可以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力量。同理,在一個王朝出於衰退期的時候,哪怕是在優秀的體製也阻止不了王朝覆滅的腳步。最多,最多也就隻能讓他麼苟延殘喘一下。比如,某個時空的南宋,以及泛舟渡江的委員長。
所以,按照林南軒的意思便是,季威其人行事頗有法度,而且又肯冒風險。做事的時候該果斷的時候絕對不會優柔寡斷,該殺人的時候絕對不會紮眼,所以,像這樣的人被提拔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對於六和商行而言,與軍官們交好似乎是沒有什麼必要,但是就現實情況而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處事理念還是有相當的生存比例的。
車隊繼續前行,越過了滿是屍骸的草原。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屍體,因為在草原上這些屍體在很快的時間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食腐的禿鷲,貪婪的犲狗,饑餓的野狼,等等一切的生物會將這些處理的幹幹淨淨,就如這一片堪稱完美的生物鏈條。
極北之地,
一支堪稱是龐大的馬隊緩緩前行,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向前走了多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向前再走多少,但是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想要到達的地方還沒有出現。
李元謙坐在一匹黑色的戰馬上,他的臉上已經滿了虯結的胡須,亂糟糟的頭發和他的一副糾結在一起,發出了一陣讓人有些難以忍受的氣味。但是,他忍受了下來。在長達數年的征程裏麵,他變得很多,很多。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母親兒女究竟是什麼樣子,他也記不清當初自己在漢地所經曆的一切事宜。他現在所知道的唯有一點,那就是不斷的向前,向前。說來也是可笑,時隔多年之後,他再度想起以往的經曆的時候,記憶最清楚的不是自己的野心與欲望,而是自己的那一個素未謀麵的敵人。
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擊敗,然後輕飄飄的送出了一份地圖。當初的時候他還不能理解,但是現在的話,他卻是已經逐漸的理解了當初李信的意思。天下之大何其廣哉!我不欲殺英雄,中原雖然無有讓我等共居之地,但是域外卻還是有著大片的江山草原。將軍既有雄心,為何不引兵去取。
輕飄飄的一句話語,打斷了他破釜沉舟的心誌,也給了一條渺茫至極的生機。他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存在不存在,他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不是生機,但是作為一個人的僥幸心理,他卻是選擇性的相信了那個人的話語。
所以,他來了!
剛剛開始遷移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可能是一件並不困難的事情,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便足以完成。但是,事情的結果卻總是令人意外,因為人所思的所想的,永遠都不具有可確定性。就好像唐三藏西天取經之時,對著李世民所說的是三年回返,但是結果卻是他在路上盤旋了整整十四年。當然,李元謙並沒有在路上盤旋十四年,他隻是花了三年的時間。
一路行來,綿延數萬裏,曾經的兩萬餘人的八旗兵如今也就隻剩下了一萬有餘。但是,就是這一萬有餘還是在吸納了來的時候各個部族裏麵的人之後才有的結果。如今他的麾下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麼黨項八旗與漢人八旗的分別,雖然說兩黃旗與兩紅旗仍舊是由著他和漢人把持,但是除此之外的兩白旗和兩藍旗卻是已經漸漸多出了別的部族的身影。
在堪稱是痛苦的磨練之中,八旗兵正在往著一個令人心寒的方向發展。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最堅毅的戰士,他們忍受了風霜的痛苦,他們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最慘烈的一次戰爭中,也就是上一次戰爭中,無論是八旗兵還是綠營兵全部都是戰死嚴重。那一個遊騎兵部落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過可怕,彎刀與長矛,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殺戮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