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戰中(2 / 3)

若是李信在這裏觀戰的話,大概會想起來在許久之後,一個胡族政權就是這樣派遣著麾下的戰士向著敵人炮火衝鋒的事情。看起來固然是悲壯至極,但是實際上卻是不知所謂。

或許正如後世的一句話所言,文明對於荒蠻帶來的永遠都是碾壓。或許如今的北魏還具有著與大夏掰腕子的實力,但是眼前這些祖卜人卻是根本不具有這個實力。別看這一次在西京道的軍隊不多,但是卻已經彙聚了大夏近乎一半的實力。

以一隅之地麵對一個國家,這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後世委員長殲敵無數,最後不還是棋差一招,落了一個泛舟而去的下場。而後終其一生,他都沒有再回到過生他養他的故地。誠然,大夏這一次是孤軍深入,但是,這一切並不重要,層級的不同足夠抵消這些小小不然的事情。

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渺小,因為一個國家能夠統合的實力根本不是一個小地方可以估量的。當然,這裏麵的國家並不是指高昌、南詔等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哦,對了這個裏麵還要把越南遷出去,畢竟人家的皇帝,可是在宋末元初的時候殲滅元世祖忽必烈的四億大軍。這雄雄天威自然是極為強大的!

衝鋒的騎士已經開始出現了混亂,倒在地上的馬匹阻擋了後麵的騎士前進,於是,自然而然的就出了混亂。不過,這些混亂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畢竟,如果在平時的話,他們早就將這些混亂給磨平了。

但是,很遺憾!

這裏戰場!

曾經有人問過一個老兵,戰場是什麼地方?老兵告訴你,那裏有熱血,有豪情。有人問過儒生,戰場是什麼地方?儒生告訴你,封狼居胥,駐馬太行。有人問過將軍,戰場是什麼地方?將軍告訴你,是殺鬥場,是晉身堂。

但是,若是深究曆史的話,曆史則是會告訴你,戰場就是一個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能發生的地方。在這裏隨便的一個小錯誤就會造成一場大的潰敗,在這裏一次小小的失誤同樣形成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下場。

但無論是怎麼說,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根本不會給你留下一絲一毫的機會。

炮火轟鳴聲再度響起,數不清的火舌噴吐。

這一次卻是長炮與虎蹲炮的交響。

負責開炮的士卒調整了一下開炮的角度,十餘顆鐵彈順著祖卜人戰士組成的血肉城牆突了進去。

鮮血,殘肢,一瞬間成為了戰場的主流。

站在前排的夏軍士卒不禁是微微抽搐著臉上的肌肉,對於他們而言,直麵這些,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雖然說他們都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精銳士卒,但是在火炮的大規模裝備之後,這可是火炮第一次這麼大規模的在戰場上亮相。

本來他們以為自己對於火炮的殺傷已經非常的清楚,但是眼前的事實毫無疑問則是告訴了他們一件事,他們很傻很天真!一個火炮的殺傷他們或許是已經看的清楚,但是大規模的火炮殺傷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

炮彈飛過,血肉炸開,飛濺的血滴與肉塊衝天而起。各色的內髒鋪在了地上,一個個的夏軍士卒全部都是臉色有些發白。成義看了一眼下麵的大地,隻覺得腹中一片翻湧。

乖乖,在這下麵走一圈之後,隻怕是連落個全屍的機會都沒有!

成義深呼吸一下,似乎是想要平息一下自己肚腹之中的惡心,但是入鼻的卻全部都是怪異至極的氣味,直叫人惡心。

用力的將口中的酸水咽下,成義看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周頭,然後就在周頭那近乎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蒼白。看到了這一點,成義沒來由的好受了很多。

“原來倒黴的不止我一個!”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火炮麵對著三十步內的敵人開火,飛濺的血滴與肉塊飛到他們身上的可從來都不在少數。不過,如果說他們還隻是不舒服的話,祖卜人的戰士就已經是接近了崩潰。

殺戮會使人上癮,但這句話是對於對別人來說的。換句話來說就是,當施暴者是自己的時候,自然會感覺到酣暢淋漓,但是當自己成為被施暴者之後,殺戮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對於眼前的這些祖卜人來說,這一句話是尤為在理!

在最後一通炮擊之後,大多數的祖卜人戰士都失去了再戰的信心。依靠言語激發出來的血勇之氣與悍不畏死終究還是有著時效的,當這些時效過去之後,帶來的自然是成倍的疲乏與恐懼。

畢竟,他們的勇敢隻是因為心底的恐懼或欲望而被激發出來的,換句話來說,這些勇敢根本就沒有支撐他們依存的根基。所以,當這些勇氣散去之後,祖卜人崩潰了。

“他們是魔鬼!隻有魔鬼才可以使用火焰作為武器!”

瘋癲的話語響起,然後就看一個牧民滿臉是血的坐在馬背上,然後就見他丟下了手中的戰刀,奮力的抽打著坐下的戰馬,

就在方才,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鐵彈將他前麵三人徹底的打碎。迸散的血肉灑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他心中的所有勇氣全部都是清洗一空。榮光什麼的都隻是貴族的花言巧語,武勇一類的更不見他們親手拿出,所謂的狼神更是空無一物。與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起來,隻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他已經無法承受眼前的重量,他開始奮力的逃離戰場。他已經不記得上戰場之前那些貴族說過的話語,但是他卻是清晰的知道一點,那就是他要從這裏脫離出去。即便是下一刻就死,他也不要呆在這裏。

恐懼,已經完全占有了他的身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潰逃會引來什麼樣的狀況,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去想那些事情的心思。他隻想著從這裏逃離出去,他隻想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