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緣由他也明白,無非就是皇室之中的血肉相殘無法說出去便是了!
日頭漸漸升起,一個穿著公服的男子上前,用力敲響銅鍾。隨著一聲渾厚的鍾響,院管的大門緩緩拉開。苦苦等候的商客湧入,轉眼間,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是為之一空。
錢蕊手中握著一把折扇,神色自若,卻是已然從先前的複雜中恢複了過來。來到這裏的商賈不算太多,加一起也就是六百多人的樣子。但是,當這些商賈聚在一起的時候,就顯得非常可怕了!
心裏麵想著有的沒的,錢蕊的神色中卻是多了幾許凝重。她忽然發現,大趙的商賈雖多,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注意過他們。大趙的商稅收入大多都是自市舶司得來,普通的商人卻是注意的極少。而且,諸多大商人大多都是在高官門下奔走,是以,大趙的商事雖然繁華,但是卻多少透著一股無序的意味。
順著人群走著,錢蕊打眼間卻是發現了一處院落。與著別處的院落不同,這一處顯得是相當冷清。雖然說已經開場了相當一段時間,但是這裏卻依舊是一個人也沒有。
心中忽然有了興致,錢蕊邁步過去。到了院落旁邊,卻是聽見了一通抱怨之聲。
“楚千,你說咱們這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早就說過了,咱們司農一科的根本賺不了外快。你還偏偏不信,非得讓我跟你一起來。我就說了不行……”話說到這裏,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話語中,滿是困倦的意味。
“我說你別睡呀!”略顯輕佻的話語再度響起,“你要睡了怎麼辦,我的醬肉和你的水果可是全在這裏麵了!”
“楚千,楚千大哥,楚千官人。算小弟我求你了,你給我想想辦法呀!”
“嗯……”懶散的聲音呻吟一聲,似乎是強打著精神,“工造司的奇巧會本來就沒有多少咱們參加的機會,而且咱們司農一科的專業本來就窄,你也不看看這次來的都是什麼人。商賈,商賈你懂嗎?”
話語悠悠,卻是帶著一絲憤世嫉俗的意味。
“大哥您消消氣,他們眼光低,他們不識貨。”輕佻的聲音一變,竟是轉而去安慰那一個懶散的聲音。
隻是,效果不佳!
懶散的聲音仍舊是在咆哮:“商賈重利,非十倍之利百倍之利不能打動其心。咱們司農一科本來就是農事而在的,跑這麼一個地方胡鬧有意思嗎?!而且,居然還打擾我睡覺!~”
“得!這是個撒起床氣的。”站在外麵的錢蕊撇了撇嘴,覺得裏麵那人也是極品。
“咱陛下不也是說了嗎?農者,萬事之本。便如大樹,這根便是農事。”輕佻的聲音辯解。
“是,沒錯,不假!”楚千一連用了三個肯定的語氣,但是任誰都能聽出話語中的不屑。“但是,你莫要忘了咱陛下也說過,誰要是能解決老百姓吃飯的問題,就沒有什麼問題是問題!”
聽到這裏,錢蕊神色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震驚。她沒想到一時突發奇想,竟然能聽到這麼一個猛料。曆代王朝興替往返,不知道多少名儒尋找其中的根源所在。但是,卻沒想到在這裏聽見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心中有了決斷,錢蕊邁步走了進去。就看見兩個青年一站一坐,站著的神色焦急,毫無定氣。坐著的神色慵懶,兩眼間不住的打著瞌睡。
錢蕊正要開口,卻見那個坐著青年猛地站起,而後道:”這位郎君請了,在下名叫楚千,乃是這一處展所的主事人。不知道是否有什麼可以襄助的地方,郎君盡可開口。“
錢蕊有些發愣的看著眼前這人,而後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是當官的材料。最起碼,這變臉變得乃是極快!若是隻看他眼前的表現,恐怕還真的沒法想到這位方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