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說辭(1 / 2)

“任爾絕代英豪,到最終也不過是一杯黃土罷了!”

禦書房中,李信合上手中的信報,臉色卻是掛起了一抹複雜。傅青主看了一眼正在感慨的李信,臉上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得吾王如此慨歎?”

順手將手中的信報扔給傅青主,李信歎了一口氣道:“蕭得裏特死了!不,應該說他終於死了!”聽到這個名字,傅青主摸著信報的手便是一頓。蕭得裏特是何人他清楚的很,但是正是因為清楚,他才感覺到驚愕。

蕭得裏特執掌北魏大政多年,其中太宗皇帝北伐便是敗在了他的手中。雖是權臣,但是卻無一絲出格之事。當然,這個標準隻是相對於胡人而言,再漢人的眼中,隻要是權臣那基本上都是罪無可恕的主。

隻是,且不論蕭得裏特名聲如何,手段如何,但是在這一個天下棋局之中,這位卻是一位舉足輕重的棋手,下棋人!而現在,這一個下棋人卻是死去了,如同青煙一般,輕飄飄的散去了,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分量,也沒有一絲波瀾。

李信拍著窗柩,神色之中不禁是多出了幾縷落寞。望著西邊的殘陽,李信忽然開口:“首相,你說,這皇帝坐著有甚個意思。擁有萬裏疆土,擁有了天下美人,可是到最後,埋骨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麼一小塊嗎?”說著,李信比劃了一個骨灰壇的大小。

傅青主看著眼前的李信,低語道:“陛下必定千秋萬代。”話未說完,便被李信阻斷。

“你我是聰明人,都知道這一句千秋萬代隻是虛言。盡管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是國若是有了永恒之君的話,隻怕也是取亂之源。”

“這……”

話說到這裏,傅青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畢竟,李信說的非常有道理。可是他若是承認的話,那無疑就是在證明一些危險的東西。頓了頓,再頓了頓,傅青主看著眼前暮氣已顯的年輕人,輕聲道:“陛下如今春秋正盛,便如初升之陽,這些許的問題實在是無有必要。”

“這不是有必要無必要的問題,而是一個真相罷了!”說到這裏,李信張口訟出了一首道偈: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堆草沒了!

歌訣悠悠,帶著一股難以察覺的遲暮之氣。傅青主張張嘴,似乎是想要再說些什麼,隻是看著李信的神情並無一絲頹廢,隻得悶悶的止住了心中的話語。

李信轉身,坐在禦座上,神色之中換回了原先的模樣。看著傅青主有些擔憂的模樣,李信灑然開口:“首相擔心個什麼勁,某家不過是發一下牢騷罷了。這人世太短,苦衷卻是很多。即便是王侯將相,隻怕是也沒有什麼如意的心思!”

說著,李信露出一抹神往之色,就向著傅青主問道:“傅相,你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大呢?”傅青主一愣,他覺得今天的李信十分不對勁。可是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他還偏偏說不出來。隻是君王的問話他卻是不得不回答,悶了半晌之後:“我聽說海外尚有大洲,其中居民與中華之地不同,禮儀風尚皆是兩類。隻是卻論於蒙昧,比不得我中原繁華富碩。”

李信笑了,像一隻計謀得逞的狐狸。

“不知道傅相對於河套一地的千裏沃土怎麼看?”君臣二人閑聊了半晌,終於算是把話題牽回了正題。

“河套嗎…”傅青主撚了撚頜下的胡須,神色之中露出了幾許沉凝,而後開口道:“臣聽聞過一句話,若是用於河套之地,當是最合適不過。”

“什麼話?”李信好奇。

“黃河九曲,唯富一套!”斬釘截鐵的聲音在禦書房中響徹,李信麵容不變,顯然是對於這句話已經有了準備。其實,在後世的時候,對於這樣的話語很多。所以李信並不意外,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士大夫而言,能夠有這樣的見解隻怕也是不易了。

不理心中的遐思,李信徑直開口:“我欲將河套重歸我大夏治下,不知道傅相覺得如何?”傅青主看了一眼滿是戰爭熱情的李信,心中不禁是歎了一口氣。自己怎麼會想到這一位會消沉,開什麼玩笑,你家消沉的人轉眼間就能夠興起一場戰爭嗎?

思索了一下大夏如今的倉儲銀錢軍資,傅青主緩緩開口:“陛下的意思是欲要北魏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