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年輕捕快的話語,賴三咽下一口唾沫。不對勁,真心不對勁!往日的時候雖然官府對於他們這些人也是管束挺嚴,但是因為並無大惡,即便是有了大惡也是可以收尾幹淨,再加上日常的孝敬一直都不曾少。所以,日子倒也過得安生。可是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沒錯,他固然是氣焰囂張,但是他氣焰囂張的原因是他上頭有人,有人可以罩著他。
若是官府真的動真格的,他們這些地痞無賴算個屁呀!看現在這景象,莫非真的是要對他們動手了!天爺嘞,他怎麼就那麼悲催的遇見這種事情了。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地痞無賴的眼光自然看不到皇權所能夠帶來的影響,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固然是虛詞,但是卻是一個正確的形容。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不是因為地頭蛇油滑又或者強龍壓不過他。而是因為強龍根本沒有興致去壓他們,可是如今,若是強龍有了壓他們的必要,自然也是不會讓他們逃過。
沒錯,他們這些惡少年固然是有把子力氣,也是好勇鬥狠。在十裏八村的地界,也是頗有一番惡名。但是那又如何?有用嗎?他們在如何的厲害,有正兒八經的軍隊厲害嗎?就好比後世某朝開國的時候,京都裏麵四霸天的氣焰何等的囂張,但是等到就任九城提督的將軍提了兵馬進城之後,僅僅三天的時間,京都裏麵的幫派全部消失了個一幹二淨。而且,再也沒有露出頭來。
其中的原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殺了個人頭滾滾。要知道,有夏一國的知州縣令可不是向大趙那樣的弱氣主官,大夏的知州和縣令可是有調動兵馬的權力的。隻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隨時從民團之中征召大軍。當然,就是這個數目有限定就是了。但是即使是如此,他們的權力之大仍舊是令人發指。
賴三看著隊列的幾個人,一個個油頭滑腦的,不消說也知道這些人的性質跟他差不多。他想要找一個機會逃開,但是對於反綁的雙手,以及串成了糖葫蘆的他們無疑是不可能。絕望升起,而後便是一陣心若死灰的豁達。沒事,反正不會死,就是流放唄!
心中念叨著安慰自己的話語,一眾的巡警將他們押送到了一個地點。那是一處不大的院落,黑漆的大門上沒有匾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處普通的小院。但是,此刻哪怕是他的腦子再傻也不會把這個院落當成普通的小院來對待。
李頭推開大門,正巧是看見一個疤臉男從院子裏出來,那疤臉男看著走進來的李頭一眾,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意,“李巡檢,又送人過來了!”李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輕笑,“不好意思了,趙管勾,又得煩你跑一趟了。”趙管勾聽著李頭客氣的話語,滿是凶氣的臉上好像是化了密一樣,“哪裏,哪裏,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功勞。”
說著,趙管勾看了一眼李頭身後的幾個罪民,眼中不禁是忽閃了一下。轉頭對著李頭道:“老李,這一次送來的人可是有一個刺頭呀!”“刺頭?!”李頭一愣,有些疑惑道:“這些人都是鄉間的惡少年一流,刺頭不是很正常嗎?”
趙管勾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一瞬間就好像是化作了某種洪水猛獸一般。“這小子身上有血味,用你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小子身上有命案在身,而且還可能不止一條。”
森寒的話語化作了一道森冷的陰風,好像是吹進了賴三的骨髓裏一樣。渾身發抖,而後跌坐於地。賴三看著趙管勾的眼裏已經滿是恐懼,這樁事情連他哥哥都不知道,這人怎麼一看就說了出來,簡直就是窺透人心的妖鬼。
李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賴三,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波瀾。講真,這些惡少年的身上基本上都有命案在身,所以趙管勾說出來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在意。畢竟,若是能夠落一個痛快的死法,說不定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