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人萬分遺憾的是,主宰著這個龐大帝國的王者卻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這一片無垠的沃土。他對於這一片尚未開墾的土地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一點每一個草原上的戰士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們卻隻能接受。
他們沒有一位強大的首領來帶領著這一切,就好像是強大的獅子也無法擊敗擁有狼王的狼群一樣。攥成了拳頭的勢力,終究是要比四處分散各處為王的勢力厲害得多。更何況,他們並不是強大的獅子,他們隻是犲狗而已。平時的時候,他們或許可以靠著羊群對他們的恐懼而獲得一定的肉食。但是,當所有的羊都開始吃肉的時候,他們的末日自然而然的也就到了。
沒錯,漢人羸弱,沒錯,漢人不善爭鬥。漢人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當有一位強有力的帝王出現的時候,漢人就會變成一個又一個的機器,而後支撐起一個強大到令四夷臣服的龐大帝國。這一局棋,在開局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已經輸過了。這一點,他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知之明。
一眼看上去,他們或許還有很多的道路可以選。但是,實際上擁有著不弱騎兵力量的大夏,已然有了可以將他們盡數剿滅的底氣,隻是需要耗費的時間與代價太多,所以才選了這一個比較簡單的罷了。所以,他們能夠選擇,可以選擇的選項從一開始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臣服,臣服在漢人的腳下,向他們先輩的先輩那樣。而賜名,就是這麼一個想法的代表,隻不過,這是其中最赤裸裸的一個罷了。阿薩蘭祈求漢人皇帝賜名,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恭順與臣服。
這一點,在場的眾人也想做,隻不過他們無法低下自己曾經的驕傲。雖然說,那些驕傲也沒有誰什麼可以誇耀的地方。但是,作為他們血液中流傳的東西,就這麼舍棄掉,終究是有那麼幾分的猶豫。而猶豫的後果也很簡單,那就是這麼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被阿薩蘭赤裸裸的搶走。
這一刻,他們或許忽然明白了,做官什麼都可以要,唯獨不能要臉這句話語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機會流失已經注定,他們即使是在想要補救也注定是沒有機會。因為,在這一場刀光劍影密布,但是卻不見絲毫鮮血的戰鬥中,獲勝的就隻有阿薩蘭一人。
他成功的在李信的心中留下了自己印象,換而言之,就是簡在帝心。他成為了正白旗的旗主,手下注定是要擁有著一萬強大的戰士。須知道,阿薩蘭的回鶻部固然是算不上弱,但是比他不弱的卻還是有著好幾家。可是如今他卻成了正白旗的旗主,在今日的這一場不見刀光劍影的戰鬥中,他已然大獲全勝。
阿薩蘭微低著身子,表示著自己的臣服與敬意。而後方才緩聲道:“小臣竊據橫山之時,曾經聽聞過白馬將軍薛仁貴的威名,既然君王下令允諾,小臣願以薛氏為姓。”低低的話語傳入李信耳中,李信有些驚奇的看了阿薩蘭一眼,對這個回鶻人有些好奇。不過,既然人家願意了,自己再阻止反倒是不美。
心中想著,李信輕聲開口:“以著薛氏為姓嗎?如此也好。姓氏已經定下了,名就以著“岡”之一字如何。”阿薩蘭緩緩重複這兩個音節,古樸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力量,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歡喜。
看著阿薩蘭躬身領命,李信輕輕一笑。順從的,聽話的胡人自然是要盡量的提拔,不順從的就要殺掉。如此的手法雖然是粗糙的的緊,但是運作起來卻也是有著相當的效力。比如,如今已經臣服下來的河湟諸胡。
沉寂的宴席漸漸恢複了歡樂,看著殿中的一切,李信輕輕一笑,而後從中退場。他作為君王,就好像是一群耗子裏的老貓一樣,隻要他在就一定沒有人敢咋咋呼呼。隻是,這樣的宴席卻是著實多了幾許的沉悶。他沒有看別人局促的習慣,所以還是趁早立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