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玉斧分疆論和議(六)(1 / 3)

東京城,三月。

雖是出於三月之中,但是東京城裏的桃花卻是已經開始了盛開。鮮紅的桃花點點,襯得這一座古都是如此的美輪美奐。隻是可惜,這個地方卻是遮掩了太多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需要去擔憂的是在朝中為官的大夫們。而不是他們這些措大,抑或者平民百姓。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天下究竟是姓什麼,與他們沒有太多的關聯。他們所擔憂的無非就是,柴米油茶醬醋鹽。

天下什麼的,與他們終究是遠了一些。

酒肆,

幾個青衫狂客坐在一張桌子四周,桌子上擺著幾個酒壇,正中的地方放著幾碟五香的花生與醬好的驢肉。至於為什麼是驢肉而不是牛肉,答案其實很簡單。這個世界隻是一個低魔低武的世界,農耕在這個世界中是很重要的東西。然後,在未曾爆發人道文明的躍遷之前,耕牛永遠都是第一重要的東西。

換句話來說就是,耕牛的生命安全其實是有著國家保障的,如果某人無故殺了一頭耕牛,則是要經過官府審判的。甚至,在嚴重的情況下會得了一個死罪的結局。即便是耕牛到了老朽的年紀,需要動手宰殺,也需要向當地官府報備。否則的話,即被視為私宰耕牛,重重的論處。

前些年的時候,便是有著一樁案子。隔壁家的王五與李三有隙,心中憤恨之下,便悄悄的割了李三家耕牛的舌頭,待到李三萬般無奈的將耕牛殺了之後。王五便去縣衙首告,說是李三私宰耕牛。當然,這一樁案子並沒有難住當時的那一任主官,否則的話,也不會拿出來說到了。

不過,就從此處,卻也是可以看出,大趙朝廷對於耕牛的重視。

一個青衫客合上手中的倭扇,口中則是說道:“話說眼前這位皇帝,可是咱大趙立國以來最慘的一位皇帝嘍!”話未說完,便有著人在旁譏笑,“你可拉倒吧!國朝自立國以來也就隻是經了藝祖,太宗,今上三位皇帝。今上雖然比不上太祖和太宗,但是說他最慘,多少都有一些過了吧!”

青衫客聽聞這句話語倒也不惱,隻是笑道:“某家所說的可非是什麼別的東西,而是時運。”青衫客搖頭晃腦,好似是私塾裏得到夫子一般。四周幾人見得他如此,全部都是無奈搖頭,其中有人便向他開口問道:“邵老九,那你說的時運又是什麼東西。”

邵九輕輕搖頭,吟詠道:“時來天地同借力,運去英雄不自由。譬如項王,當年起兵之時何其壯美,巨鹿之戰破釜沉舟,三日九戰章函,終究是折了始皇帝的龍運。這便是時來的說法,至於那運去,則更是簡單,垓下之戰,四麵楚歌,美人自刎,兵丁盡散,何其悲涼。最終自刎烏江,魂不歸故裏,八千子弟盡化幽魂。這便是運去的說法。”

邵九說到這裏,便是止住了口中的話語。四周的同伴見其這幅模樣,頓時便是一陣了然。招手示意小二過來,而後對著邵九說了一句,“想吃什麼自己點,咱哥幾個請了。”邵九口中做著假,但是手上卻是毫不留情,各色的珍饈點了一遍。直到看見了同伴們發黑的麵容,才有些遺憾的令小二下去。

其中一人更是咬牙切齒,道:“你若是不說出個二五六來,你看咱們哥幾個那個放的過你。”邵九打開倭扇,輕輕的搖著,臉上露出了一抹標準的微笑,但是在他的同伴看來卻是如同虎豺一般,從盈白的牙齒,到優雅的姿顏全部都是充滿了濃濃的惡意。

邵九嬉笑,輕聲道:“不敢不敢,邵九一介酸儒,不過是承蒙祖宗恩惠罷了,哪裏及得上諸位衙內手眼通天。”此話一出,四周之人頓時就是一陣輕哼,顯然是對於他極不滿意。更有著一人開口冷笑,“我呸,你邵九哪裏來的這種怪腔調,若是你爺爺安樂先生屢次拒絕征辟,你邵九也是一個衙內身份跑不了。說來也是奇怪,你邵家人基本上都不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