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嚴旬如此多此一舉的動作,孟珙並沒有多少惱怒的意思。因為,軍營之中有過規定,除了大軍征戰之時,軍中之人不得擅自出營。以往的時候,還有役夫作伴,管理不慎嚴密,想出去也就出去了。可是如今,軍營之中就隻有將作營一營之人不著盔甲。可是好認的很,所以,將作營之人也就沒有人再敢頂風作案了!
畢竟,孟珙雖是名將,亦有愛兵如子的傳聞。但是,這與他嚴奉軍法並沒有什麼衝突。所以,如果是有人真的犯了軍法,孟珙可是真的不會留下絲毫情麵的。
更何況,軍營之中本就不是什麼講理的好地方。要不然的話,自古以來又怎麼會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一句呢?就像是如今,如果夜晚出營,而且還沒有名牌鈞旨的話,那可一向是先殺人再審問的。
一行數人離了軍寨,到了一處小樹林旁邊,嚴旬便令著手下的匠師將手中的炮竹放好,而後用著火褶子點燃上麵的引線,而後向著林中遠遠一拋。便聽得一陣雷鳴炸響,將小樹林震得簌簌顫抖。尚帶著青意的樹葉,開始緩緩落下!
頗有一股“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的感覺。
接著孟珙便到了小樹林中,見著樹林中不大不小的炸了一個潛坑,四周的樹木皆是一片焦黑,地上滿是浮土。看著眼前的大地,孟珙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幾許複雜的神色。平心而論,這個炮仗的威力不算是多大,甚至可以說是剛剛起步,是一種威懾性大出殺傷性的東西。
但是,方才的那一聲炸,確實也是代表了一種可能,無限填裝的可能!
本能的,孟珙就想出了許多關於這些東西的用法,比如,用投石機裝著然後投到潼關之中,又或者投到敵軍的軍陣之中。孟珙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是武臣對於這些奇技淫巧之類的東西可沒有什麼鄙視的感官。
甚至可以說,這些東西越多愈好,畢竟,他領兵打仗那麼多年,自然也就是看透了不少事情。隻要可以打贏,在它可以允許的範圍內,他不惜一切的代價。
不過,這種性格倒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毛病,而是所有合格的為將者共同的毛病。隻不過,他的這個毛病素來都是精益求精,而不是什麼別的東西就是了!
收斂了心中的思緒,孟珙對著嚴旬道:“這天雷火,一日可產多少?”
嚴旬思索片刻,而後準確答道:“回稟太尉的話,這個東西並沒有多少的困難,跟造炮仗其實是一個意思。隻要是任何一個工藝嫻熟的匠人都可以生產不少,但是,局限這個的並不是工藝,而是材料!“
孟珙眉頭一挑,”材料?“而後看著嚴旬那一張老臉,孟珙饒有興致的輕聲問道:”材料,什麼意思,盡且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