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異教徒而言,異端更加的可惡。意識形態的鬥爭有多麼的殘酷,詳情請參考某個時空的三武一宗滅佛,那可真的是血淋淋的場麵。僅僅是道佛兩家的鬥爭就那麼的殘酷,更不要說儒門內部的鬥爭了!異教徒還可以眼不見為淨,但是異端隻有見到屍體之後,才可以放下擔憂的心情。
隻不過,萬幸的是,這三位老爺子也沒有活到一起。不然的話,這個世界上可就是熱鬧的很了。
……
將手中的奏疏合上,桓琦將手中的奏疏交給了另一邊的韓玄,神色之中波瀾不驚根本看不出什麼別的東西。粗粗的看了一遍,韓玄奏疏遞給了旁邊的黃門兒,神色之中卻是多了一縷的憂鬱。
不妙啊!真的不妙啊!潼關一丟,關中板蕩;關中板蕩,蜀地不穩。這一環接著一環的,可是相當不好破呀!而且,這朝廷裏麵的歪風又要刮起來了,就是不知道這回會有多少地老鼠從地下鑽出來。
韓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老友,卻是無奈搖頭。那家夥可是根本不樂意動彈,隻是就算是不動彈也沒人動的了他便是。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桓琦之所以不驚訝,除了早就已經知道了孟珙這一次出征勝負難料之外,也已經明白自己的這個樞密院的職司根本就掌不了太久,或者是說,他一個人掌不了太久。他的功勞太高了,他的威望太大了,他在北軍之中的威望甚至比著軍中的宿將還要大。功高震主這個詞彙,雖然是有些欠妥當,但是卻也是最好的形容。當然,如果說朝廷裏麵的那些個野狗想要一次把他咬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桓琦又不是武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堂堂正正的文臣。
所以,這種事情他們不願意做,也不敢做。一旦開了先河,那麼他桓琦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文人嗎?也是知道底線的。別看一個個在朝堂上麵鬧得那麼凶,請誅這個文臣,求殺那個宰相的,但是國朝六十年間,因著朝堂政爭而死去的文臣有多少。答案是,一個也無。無論是出入兩府的宰相,還是不入品級的流官,大趙的文臣就沒有一個死於政爭的。
所以呀,長久以來,文臣們也形成了自己的獨特規則,貶謫可以,殺人不行。所以,一幫子文臣頂來頂去,最狠的也是被奪去官職差遣,隻留下了一個散官階,領著幾分餓不死的銀錢。一眾的文臣們可不傻,他們都知道,如今大家夥之所以政爭的那麼哈皮,是因為當年太祖皇帝留下的那句刑不上士大夫。所以,大家夥在如何的作死,也不用擔心真的有人摘掉了自己的腦袋。
可是,如果是真的有人破了這個規矩,那可就要命的很了。須知道,規矩之所以是規矩,是因為他沒有被打破。若是被打破了,那便連個屁都不是了!
所以桓琦根本不擔心,因為那些人沒有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