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一如既往的領兵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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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敲著木案,孟珙的神色之中有著幾許的疲憊。從東京趕到洛陽,並沒有花費他多長的時間與精力。可是朝中的黨爭,卻是著實令人頭痛。他雖然是武將,但是卻也可以感覺到如今朝堂之上那股洶湧的暗流。就在等著自己露出疲態的那一刻,孟珙相信,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奔湧而出的暗流絕對會把他撕個粉碎。
於他而言,這一次與李信交鋒,從難度而言,跟蕭得裏特南侵根本不是一個量級上的東西,尤其是還帶了那麼多兵將的前提下。李信興起的戰亂,固然是意外至極。可是隻要循規蹈矩,按照章法行事,平掉這一次的戰亂雖然有些難,但是卻也不至於到無從下手,乃至絕望的地步。
但是,朝堂之中一雙雙盯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睛,卻是硬生生的將這一次的戰爭,提到了與蕭得裏特南侵一個等級上。他可以感覺到,從各處捆縛而來的無形的枷鎖,那些枷鎖將他們的利爪,獠牙全部都封閉起來。就像是落入了泥潭沼澤一般,力氣越大,陷得越深。
他是一個武將,一個在戰場上廝殺的武將。最是厭惡的便是朝堂之上的黨爭,便是因為黨爭,多少的武臣失掉了性命,多少男兒無辜死去。對於那一幫文人之間的遊戲,他衷心是厭惡的很。可是,那一幫文人間的遊戲還偏偏是找上了他。
他是臣子,他有忠心。他也願意馬革裹屍,報效君王。但是忠君之前,他還需要考量自己的性命。他可以戰死,但是他絕對不願意不明不白的死去,更不願意如同棋子一般死去。
須知道,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朝堂不穩,武將還能在外建功之事。這人世間蘇武一流的人物終究是太少,更多的還是李陵。
隻不過,他的境地還沒有到李陵那一步就是了!
將一通胡思亂想團起來拋出腦海之外,孟珙揉了揉腦門,想著如何繼續接下來的戰事。
和與殷禎談論時不同,他當時為了讓殷禎有充足的信心可是說了不少違心的話語。雖然沒有欺君罔上那麼嚴重,但是春秋筆法卻是用了相當不少。對於那個弱冠之齡的夏侯李信,孟珙可是忌憚至極呀!
而且,西益州如今的情況,他看不透。雖然從密諜司的諸多情報之中,對於西益州的勢力有了一定的分析,但是他還是覺得雲裏霧裏,就好像是隔了一層紗一般,讓你根本看不透那看似是古井無波的潭水之下,究竟是藏的什麼東西。
是坐井觀天的青蛙,亦或者是翻江倒海的惡蛟!
而且,對於這一個素未謀麵的對手,他總有一點摸不著感覺。就好像是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被人牽著鼻梁走。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不適應,多少次險死還生的本能正在告訴他,他需要打破眼下這個局麵,否則的話,就會落入一個相當不對的情景之中。
可是,從哪裏開始破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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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州,
李元謙看著已經準備好的部落戰士,眼中之中燃燒著名為野心的火焰。如果這一次他可以成功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一戰占據關中。而後以關中為根基,騎快馬,挽強弓,西取甘涼,北定河套,聯通西域,奠定霸業之基。
這是周昌和徐陵一通給他定下的藍圖,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令人血脈噴張,豪情頓起。隻是有一點,那就是大趙朝廷已經知曉他近來的態度有些曖昧,所以,引狼入室的事情大趙是絕對不會做的。最起碼,大部分的人是不會做的。
所以,他需要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不然的話,貿然插入其中,隻會導致他李元謙成為集火的對象。於是,他必須要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插入其中,而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磨礪自己的爪牙,潛伏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