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此言一出,周昌頓時就憋在了原處,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可以感覺到,四周的軍士看他的眼神已經滿是鄙夷之色。就如他抓住了李信的痛腳一樣,李信也抓住了他的痛腳所在。而且,是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李元謙的身份問題!
李信的眼中帶著幾許的戲謔,瞅著被一種軍士叉在地上的周昌,就像是看著一隻螞蟻一般。周昌罵他不講信義,確實是捉住了他的痛腳,而且是一個他無從辯駁的痛腳。
在眼前的這個時代,信義二字一向是一個國家首要的事情。一旦是沒了信義,莫說是一統天下,就是存活下去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所以,無論是哪一個國家,哪一個勢力,在崛起的時候都會求一個名正言順。或是為民請命,或是奉旨討賊,種種諸如此類。
李信沒有辦法去辯駁,都是這並不代表李信並沒有辦法去掀桌子。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讓李信去掀桌子可比讓他去玩規則內的遊戲好得多了!因為,像他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掀桌子。
隻要這個結論存在的條件不存在了,那麼這一條結論自然是也就不存在了!
眾所周知,李元謙是一個黨項人,黨項人本沒有什麼,但是在這個漢人統治力將近八百年的世界上,卻是已經成了十分嚴重的問題。漢人是這一片大地的主人,漢人才是正統。如此一類的想法,在近八百年間成了士子百姓間的一種共識。
至於胡人,那一幫尚未退幹膻腥的野蠻人能幹什麼!所以,對於黨項人,漢人一直都是帶著一股鄙夷的。而周昌投靠黨項人,無疑就是一種極大的缺陷。
一種足以令天下士人鄙視的缺陷!
臉色漲紅的梗著脖子,周昌死死地盯著李信,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也的確是仇人,李信毫不客氣的將他心中最是薄弱的一方麵,狠狠的掀了開來,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對於驕傲至極的周昌,這幾乎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雖然說他是出自百浮山,自幼是在山中長大,一直都是作為輔國之臣而被培養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過向往。他希望有一個出彩的君王作為自己的主君,能夠彰顯自己的才華。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隻能夠成為宗門的馬前卒,為宗門效力。
所以,他必須要這麼做!
……
李信蹲了下來,麵無表情的打量著周昌,就像是打量著一件貨物一般。周昌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將他當做人看待。而是一件商品,一件貨物,或是一個死人。
“都說相由心生,你這相貌堂堂的,怎麼會做這種的事呢!”
李信的話語如同刀刻一般的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道鮮明的痕跡,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現在正在流血。李信的話太狠了,幾乎就是把他的那一張臉給徹底的撕了下來,而後又狠狠的踩上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