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處理政務隻是身體累,而現在,他是心累。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是沒救了,他的腦子已經被堆積如山的政務塞滿了!他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兒女情長的事情,有的隻是不斷的處理政務,然後完成政務。
換而言之,就是他已經入魔了!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傅青主強打精神,對著方元道:“子謙哪!主公當日領兵西征的時候,在大婚後的第十七天,按照世上的規矩來看,還屬於新婚之時。一對新人,新婚之日便是分隔兩地。這說出去,可是要遭人閑話的。如今,主公大勝而歸,不過是與自家娘子膩上幾日,你我又何必去打擾呢?”
“況且,這些政務又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慢上個一天兩天,又有個什麼區別。何必又將這些政務在近日通報呢?打擾人家夫妻久別重逢,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方元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些。片刻,方才道:“卻是我有失考慮了!”
而後就見傅青主用一幅“隻是如此嗎?!”的眼神盯著他,方元一時間頓時摸不到頭腦,猶豫道:“難道還有別的什麼嗎?”
傅青主微微搖頭,顯然是對於這個榆木腦袋不再抱有什麼別的希望。你哪裏隻是有失考慮,你是根本就沒腦子考慮!
“卻是如此!如果思考足夠縝密的話,你應該會明白你忽略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到底是什麼?青主兄不要在打機鋒了,隻需直說便是!”
看著傅青主故弄玄虛的模樣,方元徑直開口。雖然說自古以來文人相輕,但是對於傅青主,他卻是沒有多少嫉妒的心思。不僅是他的為人,還有他的才華。自己除了在內政管理之上,能夠勝過傅青主一籌外,其餘的皆是遠遠不如。所以,與其費心思自己猜,倒不如直接讓他告訴自己。
『沒治了!跟著什麼的主公,就有什麼樣的臣子。方元跟隨李信那麼長時間,那一幅憊懶的脾性倒是學來了幾分。』
心裏想著,傅青主哀歎一聲,又對著方元道:“主公今年二十又一,子謙覺得還需要打上多少場仗,才能與北魏大趙並立於世。還需花上多少年的時間,才能混一中原。子謙莫非就沒想過萬一之類的東西。“
方元的眼神微凝,轉而看著傅青主,目光灼灼,輕聲道:“你是說子嗣?”
『你可終於反應過來了!』
傅青主精神一震,看著終於走上正軌的方元,開口道:“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但是,主公即為吾等之主君,情況又有所不同。所謂天子無家事,便是如此!說一句不好聽的話語,主公年齡固然是年輕,但是沙場征戰的凶險,又豈是簡單可言的。”
“那麼,如此一來,子嗣的問題,我等就必須慎重了!主公還年輕,上戰場的日子絕對不會短,若是有個萬一之類的,咱們可就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有個子嗣之類的,也是可以提防那日的場景到來呀!“
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方元若是再不明白,就是真的蠢到極點了!
更何況,他還不是蠢,隻是單純的沒有向著那個方麵去考慮罷了!以往的時候李信年輕,再加上一直身體康健,所以關於子嗣的事情倒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李信今年也隻是將將二十一歲,不論是放在哪裏,都是一個剛剛步入青年的小夥子。哪裏會有這種突然死去的可能,所以,方元也就一直不曾在意。若是今日傅青主不曾提醒的話,哪怕是到了如今,他也不會在意。
但是,傅青主一旦提了出來,方元就不得不去重視。戰陣廝殺比不得別處,稍有不慎便是殺機暗伏。沒有好歹也就罷了,但是,如果真要是有個好歹!
那可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事了!
盡管他們一再向李信進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為一軍主帥,身係萬民之安危,不可輕犯險地。”之類的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