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河畔，已然成了最大的血肉沙場。足足有將近兩萬人死在了這一片草原，奔流不斷的鮮血甚至把克裏河的河水染紅。
自羌部之後，蕃部的戰士又倒在了這裏，而且還大有繼羌部之後，再將蕃部滅絕的勢頭。
……
陳道小心翼翼的走到李信身側，原本有些發黑的臉色煞白。雖然他一向是以見識廣博自傲，但是限於身份問題，這血肉沙場卻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往日的時候，雖然也見過法場戰場，但是和今日的景象完全不具有可比性。爭城以戰，殺人盈城；爭野以戰，殺人盈野。此句出自《孟子.離簍上》，陳道看是看了無數遍，但是確實沒有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殺人盈野。
而如今，卻是見識到了！可惜的是，陳道並不想見識到這些。放目四望，便是斷臂殘肢。整個人都被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包圍，如果不是他不同於那些嬌書生的話，隻怕早就已經吐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陳道的感覺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畢竟，他還是文人，陡然見到如此的景象，可真的是難以忍受。
……
李信看著陳道蒼白的臉色，心中頓時了然，“這殘酷的兵戈沙場，對於陳道來說，多少還是有些殘酷。不過，對於他一個文人來說，卻是已經相當不易了！”畢竟這幅場景哪怕是軍中武將，也會有相當一部分不適。
五胡十六國時的一代雄主慕容垂，也是征討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的時候，見到戰場之上後燕將士屍堆如山，悲從中來，故而死在了病榻之上。或許有不少人不熟悉，但是另一個人你們絕對熟悉，北魏孝文帝。就是那個執意漢化的北魏帝王，他的曆史地位應當相當不低。
而慕容垂就是把北魏孝文帝的祖宗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嚇尿了的那個人，可想而知他的恐怖。
順道說一聲，這個嚇尿了，是陳述句。在聽到慕容垂要來揍他的時候，北魏太武帝拓跋燾不僅嚇尿了，還嚇哭了！
……
心中有數，李信的臉色卻是帶著一縷戲謔，幽幽道：“元禮，這”天地江山一色紅“的感覺如何？”陳道嘴角微抽，卻是實在不知該如何答話。
眼前這個主公什麼都好，就是那張嘴忒毒（賤）了點！心中無語，隻能悶在原處。
看著默默無語的陳道，李信頓感沒趣，開口道：“一會大軍回程，統計之類的事宜卻是交由元禮負責了，某還要見識見識這蕃部貴族的真正嘴臉。畢竟，這個勝利是他們辛辛苦苦送來的不是！”
聽著李信的話語，陳道躬身受命。隻是腹誹到，“若是讓欽岩聽到主公的話，隻怕是要氣得再爬起來一次。”
「畢竟，剛剛那句話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