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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相公是這麼說的嗎?”殷禎看著站在身前的陳林,緩緩的問了一句。陳林無聲的點了點頭,“卻是如此。”
殷禎緩緩的坐回位子,心中仿佛安定了下來。剛才自己確實是有失考慮了!宮禁之後詔宰輔入宮,即使如此,於大事也無有補益,反而會加重弊端。即使太宗皇帝病危的時候,也隻是五位宰輔齊至。
而如今,不過是北魏集兵四十萬,距離京畿還遠著呢!若是如此都進退失據,那也別提什麼治理天下了!
“凡臨大事有靜氣!”幽幽的念叨著這七個字,殷禎的臉上多了幾分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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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文華殿。
殷禎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著殿中的群臣,雖然說臨大事有靜氣,但是說和做是兩碼事。所以昨日殷禎失眠了!
略顯疲倦的坐在龍椅上,殷禎微微開口:“北魏興兵四十萬欲要南下,不知諸卿如何看?”殿中群臣“哄”的一聲變得喧鬧起來,臉色劇變者有之,倉皇者有之……
韓玄從朝班中站出,肅聲道:“臣有本奏!”雄渾的聲音仿佛是定魂音一般,文華殿中的嘈雜頓時消失不見。不知不覺間,韓玄也成了這文華殿中的定海神針。
看向進言的韓玄,殷禎臉上露出幾許的輕鬆。昨日韓玄的傳話,確實給了殷禎不少的信心。最起碼,殷禎是將韓玄當作老師看待的!
韓玄手持笏板,郎聲道:“北魏興兵入侵,大軍四十萬眾。但是這些並沒有什麼!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北伐大敗後,北魏也沒曾占到幾分便宜,而且還折了一個副元帥!如今河北,河東兩路鎮軍十五萬,禁軍三十萬。河東鎮將孟珙,河北鎮將劉整更是驍勇善戰。而且北魏大軍遠道而來,四十餘萬人吃馬嚼,所耗必甚!隻消堅壁清野,北魏大軍必定堅持不到冬日!如此一來,又何懼之有!北魏固然舉國之兵南下,但我大趙也不是太祖開朝是那般窘迫了!”
殷禎身子微傾,道:“那依韓相所言,當如何處置?”韓玄躬身一禮,道:加樞密副使桓琦為宣撫使,都督河北河東兩路軍務。調精銳禁軍北上,以應北魏!著三司使張毅都軍糧運轉,以上”
殷禎臉上的顏色漸漸恢複,心中的擔憂卻是漸漸放下。“那便如卿所言,還請韓相費心!”韓玄躬身一禮,“臣謹受命!”
一場本應動蕩的風波被一眾文臣按在了萌芽之中。有趙一朝自開朝以來,以文禦武,名將固然是稀缺至極,但名相卻是一直都不缺。司馬度,李欽,張毅,韓玄,桓琦,無不是才華能力堪稱一時的名相。
甚至可以說,在大趙的風氣之下,文人的力量得到了全麵的發揮!
開京城上動蕩的天柱慢慢平定了下來,紅黃巨龍翻滾著身體,開始麵對來自北方的威脅。一股兵戈肅殺的氣息開始緩緩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