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說著說著,自己先沉默了下來。怔怔的蹲在地上寫寫畫畫,一言不發,仿佛是魔怔了一般。方元剛從剛才的輪番轟炸中反應過來,就見自家的主公蹲在地上,仿佛是得了癔症。心中驚駭就要出門叫大夫,就感覺有人拉住了他。方元大急就要掙脫,就聽有人在耳邊說了一句,“別打擾他,他在想東西。”方元鬆懈下來,回頭一看,“原來是元節啊!主公他真的無事嗎?”
拉著方元出了大帳,武士同點點頭,“無事,得了癔症之人和他的情況不一樣。”方元靜下心來,仔細一看,李信確實不像是得了癔症的樣子。回頭讚道:“元節果然才識過人。”武士同擺了擺手,“方司馬過譽了,不過是雜學罷了。況且,儒生間不是有一句話嗎!”
“不為良相,必為良醫!”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一句話,相視一眼,哈哈一笑。原本兩人之間的隔閡與陌生盡數消失。
李信蹲在地上,手裏畫出周圍的簡圖。這個世界與自己所知的世界雖有些陌生,但是與前世還是有跡可循。秦漢兩朝不變,三國亂世存在了長達兩百年。後乞顏人入侵,盤踞中原九十七載。後虞朝太祖韓禮起於微末,掃蕩天下。享國二百四十載,為杜氏所篡。杜周代虞,享國三代六十二載。靈高祖李青建國,享國兩百六十載。自靈肅宗稱帝後一百二十載,武人漸攝大權,紛爭不斷,至北魏大趙對立格局真正形成又有六十載。
大趙已經一統,在大趙內部造反,日日放血,遲早得滅亡,隻有跳出去才能有生路。吐蕃已經分裂,聽父親說過,吐蕃內部大約分裂為三個大勢力,在西藏的古力赤讚普,盤踞青海的術赤,以及比鄰大趙的紮德。術赤與黃頭回鶻相爭於青海,無力東顧。古力赤誌大才疏,雖集山川之險大義於一身,卻無成大事之機。紮德讚比鄰大趙,年年東掠,陰狠有餘,決斷不足,且自高自是。黨項人這兩年態度曖昧不明,似乎與北魏有所勾連。南詔立國已經三百於載,現在已顯亂象。
也就是說,從蜀地跳出去,誅滅紮德讚,北上占據青海,占據河套。根基穩定後再南下攻南詔,則大業可期!無論是由北向南,還是先南後北,都有一縷可乘之機。
想到這裏,李信大笑出聲,“是我勸別人眼界放寬點,結果沒想到的隻有我一個人眼界還沒有放開,哈哈哈哈………”
良久,李信止住笑聲,猛地站起,隻覺腳底一軟,跌坐餘地。看著天空中漸漸落下的太陽,李信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蹲了整整一個下午,身上雖然狼狽不堪,但是李信心中開懷。
因為路通了……
生逢亂世,正是英雄豪傑用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