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既然效忠於人,那就要盡忠職守。這是一條準則,但是身為主君的李信卻無罪受罰。無論是孫恩等人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他們所做的卻是讓身為主君的李信無辜懲罰。對於臣子而言,這是不可原諒的。聽著杖責的聲音,孫恩等為李勇求情的將領臉漲得通紅,在這一刻,他們寧願是死,也不願意在這裏聽著李信受刑。
李勇看著李信褪去衣甲,接受杖責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李信從來沒有徇私的心思。他所說的沒有資格,僅僅是因為他也是涉案人,僅此而已。即便是他的威望有損,也要使軍法在軍中得以實行。“真是一個可怕的人!”聽著那一聲聲杖責,李勇明白自己就算是死,也難贖自己的罪過。長歎一聲委頓於地,心中再也沒有半點求生之念。
誰也沒有想到,李信為了表明自己對於軍法的支持力度,甚至不惜自戕明誌。在場的軍將全都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警示牌,今後恐怕再也沒有能從軍法下逃脫了。
偌大的營寨中一片死寂。乞活軍中的將領文吏皆是麵色漲紅,如果受刑挨板子的是他們中的一個,這一幫丘八絕對會去看笑話,但是現在受刑的是他們的主君李信。而且主君沒有錯。
八十軍棍打的很快,但是在諸將的感覺中,這一段時間就像是一年那麼長。自己所要效忠的人,竟然因為自己的逼迫而接受軍法的處罰。對於效忠於李信的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八十軍棍終於打完,方元攥緊的的雙手慢慢鬆了下來,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李勇。心中隻有對自己懦弱的憤怒,以及對李勇等人的厭憎。
方元咳嗽一聲,攤開手中的帛書,宣讀判決,“黑甲騎隊正李勇及其所在一五,觸犯軍律第三條,第七條,斬立決。”如同來自九幽的判決聲,在軍寨中響起,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來求情。
看著委頓於地的李勇,方元默然開口,“李勇,你可認罰!”
“罪將認罪。”
李勇抬起頭,無神的望著前方,機械般的回答方元的問話,
憲兵扶著幾近昏迷的李信從刑台上下來,李勇看著皮開肉綻的李信,哆嗦著嘴唇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李勇機械般的從地上站起,一步一頓的走上刑台。跪在木墩前,貪婪的看著前方的一切。仿佛是要再看一眼,將這個世界徹底記住一般。
高舉的陌刀閃爍著寒光,帶起一抹淒嘯,轟然斬落。
李勇隻感覺脖子一涼,頸上一輕。然後一股強大的倦意就將他包圍,深邃的黑暗籠罩了他的視野,他漸漸失去了感覺。
人頭滾落在雪地上,殷紅的血液噴出了兩米多高。為這片剛剛下過雪的大地,增添了一抹鮮紅。
李信身子一僵,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對不起了,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