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官軍走了,但是盜匪依舊肆虐。總有這家被劫,哪家被搶的事。比如武家運往成都的一批布帛就被盜匪搶走了,但是武家仿佛自認倒黴,畢竟,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景也沒地方說理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盜匪肆虐的事件在漸漸地減少,蜀中大地漸漸恢複了平和。益州路都鈐轄任福對於這種情況自然是喜聞樂見,功勞自己已經不少了,再多就得小心鳥盡弓藏了。
沒有人知道,官府對義軍殘餘實施的圍困政策漸漸開始失效。更沒人知道,在四明山深處,有一隻義軍的殘餘正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默默的吸收著能夠積蓄的力量,心中埋藏著猛虎的他們,正在磨礪著自己的爪牙,等待著暴起傷人的那一刻。然而,這一切卻並沒有人發覺。
四明山,乞活軍大營。
乞活軍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裁撤,整合。已經漸漸從當日的頹喪中恢複過來。在李信的組織下,乞活軍六千餘人漸漸的打破了原有的編製與隔閡。從各個小團體中走了出來,融入了乞活軍這個大團體中。
在訴苦會的洗腦之下,義軍重新找到了繼續戰鬥下去的意義與理由。為了自己拚出一條活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在低人一等,為了自己將來的家人不再受人淩辱…
從乞活軍的士卒中,李信找到了二十幾個鐵匠。有他們組成了將作司,盡管他們之前隻打造過農具。又通過武家的勢力,秘密綁來了幾個大夫,在李信的威脅下,他們成為了隨軍大夫。盡管乞活軍的各個部門依舊簡陋,但是新生的乞活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現他的力量。
在幾人的苦心經營下,乞活軍現有戰兵兩營四千人,指揮使分別是李信、羅興。陷陣營八百人,指揮使田虎。裁退的老弱組成的緇中營,指揮使方元。零零總總,已有六千五百人。不知不覺中,曾經淪落的義軍已經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一股足夠挑動蜀地局勢的力量。
秦嶺深處,無名峰頭。
兩個羽衣星冠的道士站立夕陽中,望著遠處的蜀地。一個道士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果然是不甘心!”
另一懶散道士,打了一個哈欠道:“文淵,不是我說你,若是你能放下心結,就不要再問這世間俗世。若是放不下,就舍了這一身道基,往紅塵中走一遭。你如今進又不進,退又不退,煩不煩呢。”
文淵身子一愣,如遭雷霆。半晌,開懷笑道:“多謝文素師弟點醒,為兄便再賭這最後一次。若是沒有希望,我從此不問紅塵俗世!”文素伸了個懶腰,搖頭道:“算了,算了。不管你了,貧道回去睡覺去了。”
大日東升,和醺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仿佛一切都恢複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