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你說見幾麵才算熟？十麵？一百麵？一千麵？沒關係，我慢慢來。”殷玉華折扇一甩，眉梢輕佻，風流又多情。
“你到底想做什麼？”一千麵？開什麼玩笑，恐怕他還沒湊合完一千麵自己就已經忍不住把他拍死了。
“你的雕工整片大陸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咱們合夥，一定可以讓藏玉閣揚名大陸。”他神采飛揚，說了個偉大的誌向。
楚雲綰麵無表情地拒絕，作勢去關窗戶，“抱歉，我沒興趣。”
“小楚楚……”
一個稱呼，把楚雲綰的雞皮疙瘩都激起來了，她咬牙，“閉嘴，別叫我小楚楚！”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對你的愛稱。”殷玉華裝模作樣的晃晃扇子，桃花眼一轉，想了個公平的法子，“要不，你叫我小華華？”
砰。
窗戶被楚雲綰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嘭嘭嘭。
“小楚楚，開窗。”
嘭嘭嘭。
“小楚楚，下麵好多人啊。”
嘭嘭嘭。
“你說我要是朝下麵吼一聲會怎麼樣？”
楚雲綰臉色徹底黑成鍋底，她看著麵前雪白的宣紙，又走到窗前把窗子打開，這次殷玉華吸取教訓，直接從窗子滑了進來。
知道這人暫時是趕不走了，她認命地把一隻毛筆塞進他手裏，語氣陰測測的，“會寫字嗎？”
“這點兒小事肯定難不倒本公子。”殷玉華把折扇插在腰間，頓了頓，忽然反映過來似的驚訝，“小楚楚，你竟然不會寫字？”
他懷疑地瞅了瞅她，驀地笑了，“你要是想要我的墨寶直接說一聲就是了，還繞什麼彎子，你一句話，要多少有多少。”
不要試圖和一個自戀的人辯解，隻會越抹越黑，楚雲綰安慰自己。
“你寫不寫，不寫我去找別人。”
殷玉華連忙製止她要奪筆的動作，“寫寫寫，你說寫什麼？”
“希望，碧棠春和戰千裏。”
殷玉華按照她說的依次寫下三個名字，字跡就像他人一樣，風流婉轉，恣意瀟灑，看的楚雲綰一陣皺眉。
“不對，感覺不對。”
殷玉華不樂意了，他瞅著自己的字兒挺好的，“你想要什麼感覺的？”
“最好是大氣的，棱角鋒利一點，霸氣一點，一看就很順眼的那種。”楚雲綰提了四點要求，大氣，鋒利，霸氣，順眼。
殷玉華有點陰鬱，他橫看豎看都感覺自己的字滿足了所有要求……恩，好吧，缺點大氣，缺點鋒利，缺點霸氣。
他凝目想了想，又提筆寫起來。
這次他的筆鋒勁道，完全換了個檔次，楚雲綰看清他的字跡，不由抬頭對他另眼相看，看不出來，這麼自戀的人還能寫出這麼有胸襟的字來。
“這次怎麼樣？”他問道，同時最後一筆收尾。
“不錯。”楚雲綰點頭，“和剛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不會是仿的吧？”
殷玉華臉色更臭了，他把筆擱在桌上，也不笑了，“就是仿的。”
“我感覺你也不可能寫出這種字，仿的誰的？”
殷玉華不說話，瞪著那字兒跟瞪仇人似的。
楚雲綰小心地把字兒疊好，準備回頭找人按著字跡刻在木牌上，也沒怎麼管殷玉華。
殷玉華站了半晌，又吐出幾個字眼，“仿的阿瀾的。”
楚雲綰一愣，隨即是欣喜，感覺那字兒怎麼看怎麼好看，不愧是她喜歡的人，連字兒都這麼順眼，等她回過神來想讓殷玉華幫忙把玉雕抱下去的時候，發現人早就沒影兒了。
關於玉雕的‘展覽’事宜，楚雲綰找人散播在鳳都裏，每次隻招待一百位，分上午場與下午場，她命人雕刻了一百枚木牌，邊角上打上她獨有的印記，每天在醉香坊門口統一發售，先到先得。
考慮到古人不知道展覽是做什麼的，她把七天的展覽期又分了前三天的免費期。
楚雲綰看著舞台上製造出來的效果，又環視大廳，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眼見龍曉筱一雙眼睛都快黏在那碧玉海棠上了，她笑著問：“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變好看了？”
她把放置玉雕的黑色琉璃台鑲嵌了兩顆小的夜明珠，製成往上打的燈光，照在玉上，原本就晶瑩的玉石被這樣一照，頓時更可人。